龙葵倒是可贵地笑了,好似平淡的莲花池中育了一朵淡粉色的蕊:“既是朋友,无需说这些话。如果无旁的事,龙葵先行告别了。”她说罢便缓缓回身往屋内行去,身后一袭超脱素袍衬得她背影高洁,涓滴瞧不出有半点风月场中人的影子。
“蓖芷公子,对不住,龙葵走路心切,未瞧面前。”龙葵一身男儿般的束发打扮,一根素白的发带于颈后淡淡垂着,宽广而同是素白的袍子玉树溶溶,和着晨露很有些飒爽之气。
扶瑄眉头微蹙,眼中储藏了一池碧波潭,道:“留在乌衣巷内用几盏茶罢……我练了新曲子……那果园中已是结了夏桃了……”
“有一件东西要交与他。”
“龙葵……”扶瑄唤道,他不知叫住她欲说何话,只是不肯她便如此便走了。
“好,我会研讨此信的。”扶瑄慎重道,“多谢你了。”
“寻他做何?”蓖芷一下萧瑟下来。
蓖芷内心已是分外烦乱,本想发难瞧瞧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小主子竟如此不识眼色,这一抬眼,倒是惊掉了半身灵魂,竟是龙葵!
“没。无事。是龙葵本身不把稳弄的。”龙葵还是淡淡的。
“此……”
“你为何如此傻!”扶瑄本想再说甚么,可话涌上唇边又难以出口,只道,“是我不好……扳连你如此受伤为我办事……我对不住你!”
不出料想,信上所书确是一串加密的数字。
直至龙葵开口,扶瑄才是解了迷惑,却堕入更大更黑的深渊。
“是何东西?”蓖芷有些哆颤抖嗦问。
扶瑄已是有些惊得说不出话,只睁睁地看着龙葵将手探入袍袖中,那袖口有淡青色龙葵草的刺绣小巧精美,栩栩如生,盈风水袖空荡荡地裹着她纤细的臂,跟着她素手重移,一封素纸封装的信函便映然扶瑄眼中。
龙葵踏入长公子屋苑内时,扶瑄在前厅中遥遥瞥见,亦颇感惊奇。
龙葵淡淡回身:“公子另有何事么?”
龙葵听罢便轻启了步子朝长公子屋苑那处去,她是乌衣巷内低调的常客,天然无需蓖芷做领导。
龙葵天然平淡,不吃那风月花媚的那一套,只冷酷道:“我来寻扶瑄公子,他在么?”
扶瑄本想问既是瞧不出内容,又如何鉴定此封密函便是迩来孙利递入南岭王府的那封,但龙葵已向他倾诉她的身份之秘,如若再问,便好似不置信她似的疏离了。
蓖芷只觉浑身血液腾着一股劲儿往颅顶上窜,莫不是那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