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着对不住你母亲南康公主呢,要跟随她去了。”
“你亦是怪我过分鲁莽了罢。”
“初梦,许一定是公子所见的那般模样,倘如有一日,我卸下假装与你坦诚相见,到当时,你应会绝望的。”
“初梦是扶瑄公子的贴身婢女,公子跪着,初梦怎能轻易。”
“我晓得的……”
“你们先归去罢。”扶瑄淡淡道。
“说甚么傻话呢。”另一婢女当即斥道,“说得好似扶瑄公子当真不做长公子了似的。”
“扶瑄……你……你当真变了……变得冷血无情了……”蓖芷眼中亦稍稍涌上些泪花来,深深嗔瞪了扶瑄一眼,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初梦缓缓行至扶瑄身边,展袍而跪,低声道:“我陪你一道跪着罢。”
“你说这番话,不过是叫我心中少些惭愧罢了。”初梦幽咽道,“可我心中的惭愧,当真会是以而少么?此事因我而起,我亦需给王谢世家一个交代。”
“是呢是呢,小婢嘴拙,不会说话,公子可切莫往内心去。”
扶瑄沉吟半晌,垂目道:“算了。我便不去了。”
“可我不会。”
扶瑄忙起家:“赵姨娘如何了?”
“那你倒是去瞧瞧她呀!”
扶瑄苦笑道:“我知你们都体贴我,可事已至此,你们更需好好糊口,将手头之事做得妥当,如此这王谢世家才可按部就班,稳定方寸。归去罢。”
“人生活着,有得必有失,得失之间,分身之事太少。”扶瑄微微侧过面来望着初梦,“倘若你是我,你会如何应对?”
“此事与你无干。”
“不是你太冷血无情,是我太冷血无情了。”初梦缓缓起家,“你与我处在一处,亦是变得冷血无情了。”
初梦那尾音还环绕于梁,她这身子已然叫扶瑄紧紧抱住了。扶瑄的声颤颤兢兢,眼中亦是噙着泪:“你又何必说这些自轻的话呢。我瞧得出来,你眼中有情,心中有情,你的眸子欺瞒不了我,那日在南岭王府,我深陷险境,是你不顾身材为我四周刺探奔,汇集证据,我才得以安然出险,你眼中有我,心中亦有我,为何总拒我于千里以外呢。”
“本日我入宫面圣,不为任何人,只为我本身罢了。我不过是不想步畴前那般世家贵胄的后尘,为了家属光荣迎娶个无爱的夫人,此是我的挑选,我苑为此支出代价,与任何人无干,与你更无干。”
“走罢……让扶瑄公子一人静半晌……”
王导又丁宁了几句便分开正厅,放勋见状,亦一道陪着王导走了。留下那圈两府的婢女主子们,他们自是垂怜扶瑄,待王导走后,忙上前体贴,扶瑄自知罪孽深重,跪在那处任凭婢女主子们簇着护着。
“真的,千真万确。初梦夙来脾气薄凉,不知感念爱,亦不懂施与爱,初梦畴前故事,公子一无所知,初梦在入乌衣巷前饱尝情面冷暖,对情与爱,恩与恨已是冷酷心死……初梦只是一团人间的行尸走肉,自入府以来,夙来便是公子照顾着初梦,而初梦倒是一无是处,更甚总为公子肇事端,公子为何要倾慕如此一个女子呢……”
“不准指责初梦!”
“我去赵姨娘那处有效么?维桢也在那处,那二人见了我,岂不哀思得更凶,我已伤了她们一回,难不成眼睁睁地再去撕她们伤口一回?赵姨娘处,她总得接管实际,此事亦会垂垂归于平平,能劝住赵姨娘的,只要父亲,你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