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梦!”扶瑄忽而扬声呵止,他定定地凝着初梦的眸子,找寻当中那纯澈得空的清灵之光,半晌后,他降落下来,“你如此在乎我对你的观点,我知你心中有我。自你偶然中与我倾诉衷肠以来,你便一向成心偶然地躲避着我的爱意,即使半晌之间无所顾忌投身此中,旋即又离,几次三番,举心不定总欲将我推出去,我只想问一句,为何……为何不肯受我的情意?”
扶瑄双手一把擎住初梦的肩:“你又何必说此自暴自弃的话呢,我是恼你,恼你为何心中有事心中苦闷不与我商讨,却去与那王放勋商讨,更叫他助力你……若你是我,你会是如何感受?”
“是,想不到吧?我便是如此心机阴暗之人。”初梦说罢这句,便将头悄悄垂下,不叫扶瑄见着她黯然悬坠的泪滴。
初梦便坐在扶瑄身侧,瞧见他眼中淡淡泛着晶莹光芒,她心中被这话一刺,一时候亦涌上了泪,又不知如何辩驳,便低低地唤了一声:“扶瑄……”
“我于柴房里头,桃枝足下,拾来此物!”扶瑄提起二指,不重不轻地在桌案上叩了叩,“幸亏我与放勋去得早,我瞧见了,便拾来了,应是无旁人瞧见。”
初梦还是挣扎,只听心中一个声音奉告本身,若再不摆脱,便是落陷了。
“另有下回么……”扶瑄淡淡低吐,抬起眸子来凝注着她的眼。
扶瑄脑筋一旋万顷,沉吟很久,终究道:“你叫了放勋帮你,是么?”
“你……为何这么说……”初梦心憔了,刺耳他绿惨红销。
“这答案,已叫你本身答复了。”初梦淡回。
“桃枝死了。”扶瑄的腔调凝淡若雪,又凛冽如冰,重重地将一枚丝绢帕子包裹的物件拍在初梦身前的桌案上。
初梦的削肩细骨捏在扶瑄手中,他只感觉极是荏弱,这骨骼细细的,仿佛他一用力便可擎断了,未知何时,她竟便得如此瘦癯了,裹着一身宽广盈风的袍衫竟给忽视了,扶瑄心下一紧,将那紧紧擎住的手缓缓松开了。
初梦心下迷惑,启开帕子来瞧,但见那支陪她出世入死的白珠翠羽步摇顶风微微颤栗。
初梦暗澹一笑:“你将掉落柴房内的步摇拾来,又抹去了那血指印,还不是庇护我么……可扶瑄,我真的未去过那处……罢了,即便我去未去过那处又如何,是我设战略假借别人之手去成果了桃枝,我确切想为云澄复仇,官家法办是官家的,我的仇恨不消不灭……如此,我亲为与不亲为又有何不同呢……”初梦轻笑了一声:“倒是有些差别的,假借别人之手更闪现我内心阴暗来。是,扶瑄,你说得不错,你愈发瞧不清我了,那些温婉,那些良善,满是假的,如此本日,你才见着真正的我,一个心肠险恶用计暴虐的女子……”
“扶瑄……千说万说……你还是不信桃枝杀了云澄?”初梦淡淡的,腔调中寻不见波澜与愠怒,她已是风俗了,心中再愁郁百转,可展露人前的却只心中冰山一角。
“是我不好……”扶瑄低声道,“是我无用……竟庇护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