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日是话里有话呢。”初梦放下那步摇,额蹙黯然。
“我于柴房里头,桃枝足下,拾来此物!”扶瑄提起二指,不重不轻地在桌案上叩了叩,“幸亏我与放勋去得早,我瞧见了,便拾来了,应是无旁人瞧见。”
“此步摇昨日我还瞧见你簪在髻上,本日现于桃枝死亡之处,你叫我如何去想?初梦,真真假假,我已是分不清了,你亦叫我愈发看不逼真了……”
初梦的削肩细骨捏在扶瑄手中,他只感觉极是荏弱,这骨骼细细的,仿佛他一用力便可擎断了,未知何时,她竟便得如此瘦癯了,裹着一身宽广盈风的袍衫竟给忽视了,扶瑄心下一紧,将那紧紧擎住的手缓缓松开了。
“初梦!”扶瑄未待她话音落下,那股平生未有的知名肝火却早已将他浴了个通透,他一把揽过初梦腰来扣在怀中,一对灼灼逼人的眸子如同燎原星火凝注着初梦。初梦本能地躲避他的爱意,撤身想躲,可不及扶瑄热烈烈地将唇贴在她薄凉的唇上,她挣扎了下,死力避开,可他力量大,将她箍地紧紧的不成转动。
初梦暗澹一笑:“你将掉落柴房内的步摇拾来,又抹去了那血指印,还不是庇护我么……可扶瑄,我真的未去过那处……罢了,即便我去未去过那处又如何,是我设战略假借别人之手去成果了桃枝,我确切想为云澄复仇,官家法办是官家的,我的仇恨不消不灭……如此,我亲为与不亲为又有何不同呢……”初梦轻笑了一声:“倒是有些差别的,假借别人之手更闪现我内心阴暗来。是,扶瑄,你说得不错,你愈发瞧不清我了,那些温婉,那些良善,满是假的,如此本日,你才见着真正的我,一个心肠险恶用计暴虐的女子……”
“我正寻着呢,原是你给拾着了,寻返来便好呢。”初梦望着扶瑄的神采,便知了他是为桃枝一事心中有滞碍,“怎了,我丢了你赠送我的步摇,你为此置气了么?我包管下回把稳保管着不再弄丢了。”
“这答案,已叫你本身答复了。”初梦淡回。
初梦直被问得心下一惊,扶瑄是聪明之人,可看出端倪不假,可她未想过便是如此来诘责她。
“哦。”
“是,想不到吧?我便是如此心机阴暗之人。”初梦说罢这句,便将头悄悄垂下,不叫扶瑄见着她黯然悬坠的泪滴。
又是很久的寂静,屋外风喧鸟鸣,杂花乱莺缓慢流转过窗棂,时不时将日光篦成千奇百怪的形状。
“扶瑄……千说万说……你还是不信桃枝杀了云澄?”初梦淡淡的,腔调中寻不见波澜与愠怒,她已是风俗了,心中再愁郁百转,可展露人前的却只心中冰山一角。
“我知你仇恨桃枝,桃枝杀了云澄,你欲为云澄复仇,可桃枝的罪孽自会由令史大人去断,今后她天然罪有应得,可你去动那私刑,你便出冒犯了律法,那案子已由放勋交代畴昔办了,桃枝已是若定下极刑也便活不过量久,你为何如此焦急要去亲手杀她,如此,你便是畅快了么,那你与殛毙云澄的凶徒有何辨别呢?”
“是我不好……”扶瑄低声道,“是我无用……竟庇护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