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我留步在往东的路上,摸着我的脑袋问道:“你叫甚么名字?”
狼妖没有伤害娘亲,我闻声狼妖族长说要将她毫发无损地带归去,夜夜供他一个吃苦。
七天前,庞大的狼妖族群冲进我家地点的那片密林时,湛蓝色的天空顷刻间充满了黑压压的稠密乌云,一层又一层泛着斑斑点点的通红血晕,常日里异化暗香的林中清风满含肮脏*的腥臭味,一波又一波无声无息混浑沌沌地吹过。
这个咒法让娘连带着爹一起,再也回不来了。
我娘用禁法自断了灵魂,生生世世斥逐漂泊,无休无止化为烟灰。
“呵,这么好骗。”磨出厚茧的手一拍我的脑袋,他揉了揉我的狐狸毛,轻笑着又道:“放心,我不会伤你,更不会割你的尾巴。”
金乌鸟落地后打了个滚,我才发明它的后背上有几支浓玄色的狼妖暗箭,将它金灿灿的稠密羽毛生生溶出骇人的黑斑,伤口处乃至能瞧见赤黑的骨头。
我想我大抵是要死掉了,就像爹和娘那样。
他低下头今后,挺直的鼻梁骨紧贴着我的脑袋,“没想到你会说话。”
我紧紧抱着九条疏松的尾巴,窝在爪子刨出来的雪洞里蜷成一团瑟瑟颤栗。
我循着声音昂首望去,见到俊朗非常的男人腰间佩着青铜长剑,雪地反衬出的朝阳一如赤金般绚极光辉,将他虎魄瞳色的双眼映出深浅不一的细碎流光。
冥界幅员广宽,天大地大,却再也没有我的家人和我的家。
“竟然捡到一只纯血的九尾白狐狸。”苗条的手指捏着我的耳朵,他浅浅淡淡低声道:“恰好,我就缺九尾狐的尾巴入药。”
那些竹子,每一株,都是爹和娘带着我一起种下去的。
月夜金乌鸟带着我不分日夜地往北飞,一起飘散着纷繁扬扬的弥天大雪,它飞着飞着就越来越低,一向低到我伸出爪子就能碰到雪地。
她言罢无声地堕泪,温热的泪水滴滴打在我的脑袋上,声音更加轻不成闻:“挽挽,一向往北跑,不要转头。”
我从水缸的裂缝里看到爹挥着铜剑砍杀目不暇接的狼妖,颀长矗立的身影所到之处伏地一片。
“既然你会说话,今后就当我门徒。”
我没有了父亲。
雪,漫天的大雪。
再然后,两个蓬头垢面的狼妖举起泛着寒光的锐刀,将刀锋对准爹的脖颈。
娘亲将我搂进怀里,她贴着我竖起的耳朵,用一如既往的轻柔腔调小声说:“挽挽,你今后没有爹没有娘,也要好好活下去。”
我冷静枕在雪堆上,心想如果我……
是不是就能见到他们……
我很想爹和娘,还想那只金乌鸟。
腾腾热气伴着芳香飘忽传来,我一眼就瞥见半张又软又热的松饼摊在他手上,几近是狼吞虎咽地全数吃完今后,又把他手上残存的松饼屑一点点全数舔洁净。
娘亲把我藏在空置的水缸里,她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叫我不管如何不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