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丹华倒是瞧甚么都别致,看起来像是比傅铮言还没见过世面。
傅铮言没上过私塾,也向来不会认字,他实在底子听不懂园子里的人在唱甚么,却还是兴味盎然地问丹华,“喜好听吗?”
丹华捡了一根树枝,握在手里转了转,她侧着脸看向傅铮言,反过来问道:“你畴前听过这出戏吗?”
纷飞的白雪不知不觉落了一地。
她道:“我见你走路都有些晃,如何受得了我站在你的肩上。”
“你看过戏吗?”傅铮言问道。
丹华的手中握着那两块饼,她握得很用力,说话的声音却很轻:“谁说我要回家了?”
傅铮言不由想起方才丹华所说的话。
禁卫军统领迟缓站了起来,却还是躬身低着头道:“臣等奉陛下旨意……”
“听过。”傅铮言诚笃的答道:“但是听不大懂,只晓得最后有一个好结局。”
国君一口闷气强压心头,屏退统统奉养在一旁的奴婢,目光慈爱地看着丹华,考虑着开口道:“本日在宫外玩得如何?”
傍晚时分,丹华站在墙边听完了整出戏,她固然看不见墙那边唱戏的旦角有多美,也猜不出翻跟斗的武生有多短长,却不感觉有任何遗憾。
一匹产自西域的壮硕骏马停在了傅铮言和丹华面前,马背上坐着一个戎装铠甲的男人,神情非常端寂静厉,恰是定都城内的禁卫军统领。
他在虎帐里的那几年,每日起早贪黑,未曾偷懒懒惰过一分,旁人背着二十斤的重物跑上十圈便归去歇息,他却总要背上四十斤的东西跑五十圈。
东俞的国风比较开放,布衣百姓家的女孩子经常结伴出来玩,捏泥人和街头卖艺之类,实在没甚么好别致的。
丹华抽回了手,“现在跑也来不及了。”她捧着烧饼,抬眸看着远方,“实在归去也挺好的,不消偷别人的东西吃,另有睡觉和沐浴的处所。”
禁卫军统领的身后,跟着一队一样戎装铠甲的人马,皆是选自禁卫军大营里的精兵。
夏季的风固然冷,那被掰成两半的烧饼倒是热的,内里包了一层泛黄的油纸,裹不住温热的烧饼香。
他满十五岁的时候,已经出完工一个俊朗威武的少年,在禁卫军的大营里很驰名誉,不管射箭还是跑马,都是数一数二的妙手。
这个答复听起来和睦,但是细心一想,却让人感觉没有话能够接下去。
“挺好的。”丹华公主答道。
此时广漠的天幕已暗,栖在树上的鸦雀振翅飞走,垂垂有细末般的小雪降下,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惊破长空,模糊另有禁卫军开道的号角声响。
这场降于傍晚的雪似是越下越大,漫天白雪飘落时,他脱下粗布外袍挡在她头上,木讷地说道:“烧饼已经凉了吧。”
她出落的比小时候还要标致。
丹华轻叹一声,随口说了一句:“你娘如何不给你做一双手套……”
丹华转过身,却见傅铮言从怀中取出那两块藏了半日的饼,谨慎翼翼递到她手上,“你感觉饿吗?”他搓了一下冻疮发痒的双手,薄削的唇线绷紧,又道了一声:“这饼我一向捂在衣服里,还没凉。你想回家,就在路上吃吧。”
丹华公主寂静看了他半晌,又低头咬了一口烧饼。
傅铮言点点头,心悦诚服地望着丹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