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是满身一僵,却并没有接过我的话。
雪后的树林静得喧闹,没有虫鸣,没有鸟啼,冷风掠过我的衣摆,暗香芬芳盈满了袖口。
“你的儿子一点也不喜好我。”贤阳公主扬起脸来,素白的脸颊涨红,目色盈盈有光,“今后在国师府邸里,如果我和你的儿子……”
薛淮山拢了衣袖,没有接话。
建安城东的一家堆栈里,我在窗前呆站了很长时候。
寒凉的月色映入窗棂,交叉烛火剪影,衬得灯辉疏淡,殿下台阶一十三级,忽而折入一方锦缎华衣的衣裾。
在阮悠悠的那些影象里,我听惯了他的声音,却未曾瞧见他的面貌,将阮悠悠推下湖的那位表妹称他“惊才绝艳”,也确切出于妒忌为他猖獗了一把,再遐想到当今公主甘心做他的续弦,不难猜出薛公子其人……
“贤阳。”薛淮山打断她的话,语声低低道:“你既然是我的老婆,那孩子也是你的儿子。”
阮悠悠微抬了下巴,她神采茫然,极轻地笑了一声,反复道:“未完成的欲望?”
阮悠悠怔然转过身,袖间掩着那把长命锁,纯银的锁头浅映月色,微微流光。
我想起刚来这里的时候,曾在床底下看到刻满相思词的竹简,也瞧见了那首嵌着薛淮山名字的小诗……
陌上人如璧,公子世无双。
言罢,她回身背对着我,抬步走进了屋内。
公主院中所栽的梅花皆是浓丽的殷红色,那素绣华衣的男人徐行踏入梅花林,衣袂随风扬起间,竟是入画普通。
暮色暗淡深广,上弦月从云际透出半点微光,殿前梅树繁花满枝,鎏金的牌匾上刻写着“秀宁殿”三字。
这明显不是他们第一次因为这个孩子而产生争论,贤阳公主背对着他侧过脸,话中更带了几分恼意,“阿谁孩子并没有我嘉南王族的血脉,如何能算是我的儿子,下次不要和我说如许的话。”
殿宇林立的王宫内,我站在高楼旁呆然半晌,这才反应过来一件非常首要的事――
雪令收剑回鞘,低声答:“毛球年纪小,我的确将她当作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