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三刻,主楼里呈现一阵骚动,在侧台等待已久的芊娘前后接到红蔷、红梅、红莲以及红掌婢女的一串私语。

黄衣娘娘送快意,宝莲灯,挂树梢。舞完狮子舞火龙,庆佳节,真热烈。

弓齿尚五齿尚五尚齿弓弓齿,工齿尚齿齿弓尚五尚六。

蝴-蝶-兰朵-不-翩飞-,金鱼-香草-不走-水。

蝴-蝶-为何-不-翩飞-?鱼儿-为何-不走-水?

妙思问其名姓,只道是:“世事风云散,值此一截留;虽有十张口,仅此一颗心;天涯芳菲尽,尚此一花开;洱海千帆过,只此一人来。”妙思心喜,却真真猜不出来,幸得本身小号里有个思字,勉强晓得“十张口”和“一颗心”的构造,其他的便不知如何动手,只是在台上楞着。

“来了,来了!”七宝楼的当班婢女们一起私语相告,引得四围前来凑热烈猜灯谜的游人纷繁将目光投向了主楼三层点着烛火的几扇窗户上,大师手上指指导点,心中迷惑连连,皆在测度楼上之人究竟是何身份。有人说应是来了蜀中富商,亦有人说必然是都中名流,怎奈轩窗中只见人影,不露人面,世人只好胡乱猜想。

芊娘在侧台听到此处,亦趋步下台,于妙思私语道:“此法用的是‘测字格’,卯、金、刀分解‘刘’,蓬上草去谓之‘逢’。搭话之人应是南边大汉国王子刘逢,此人腹内草泽,概不敷虑,紧急之人当是弄清背后递语者。”

二人上楼时,花球已传了开来。只见西楼一黄白衫衣女子手捧花球,抬头高兴道:“我这谜非常好做,谜面就两个字:‘灯笼’!猜一字。”随即将花球投了过来,为一青蓝长袍男人稳稳接住,道:“女人的谜确是非常好猜,且又应景,灯笼是将火包住,‘包火’为炮,是以便是花炮之‘炮’字!”说完,只见对楼的女子鼓掌谈笑道:“对的,对的!那你出一个!”这青蓝长袍男人刚想出谜,话在嘴边,手上的绣球却被身后的抢了去。

台上的妙思见雅轩里有了覆信,便道:“公子言是!”又紧着出谜道:“我这第二谜是:似鱼不是鱼,团坐生闷气,有嘴不说话,无嘴闹喳喳。”话音刚落,那雅轩里的微胖男人当即现身搭言道:“这题也不难,木鱼!和尚敲的木鱼!”边说还边用食指和拳头摹拟着。

刘城墙急道:“谁说我有帮手,这屋子里除了我哪另有别人?”

妙思笑道:“这位公子好朝气灵,不知该如何称呼?”

穿行其间,隔三差五地于水中现出南瓜灯、葡萄灯、青蛙灯、鹦鹉灯、牛郎灯、织女灯、莲花灯、快意灯,另有好些说不着名字的灯,看得符儿仰着头,张大了嘴,一时半会子都没合上。

其曲婉曲,似有南来之神韵,可时下之人或猜不出答案,又或是有了生硬的答案却没法以歌矫捷相对,一时半会子竟无人吱声。目睹着楼上方才学舌的刘公子又立了起来,世人便打趣地给起了个雅号:“刘城墙”,概因其脸皮似比城墙还厚。这刘城墙肆无顾忌五音不全地张嘴便唱:

待芊娘拜别,妙思便端出此前备好的谜语小曲,铺陈道:“方才楼上的刘公辅音声铿锵,使得妙思惟起一句趣谜小调,谜题即在唱词中,如果哪位官人对得上,奴家愿承诺其一事,毫不忏悔。”众男人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只听其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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