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讲去她还是怨怼老夫人多些,以是现在看老夫人难受,她那么多年的心结忽的也就翻开了。
出了康慧院一行人直奔兰芳院而去,徐老夫人在徐珞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疾步,李氏在身后如有似无地扶着她,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眉眼弯弯,樱桃秀口的女子,一人身着花蕊水云绣罗裙,髻上带着流银长命锁,另一旁那一样粉嫩白净的牡丹金丝秀罗裙的女孩,耳上一对明月珰,腰间一枚青丝佩生的温婉柔慧,不是丫环的打扮,倒是三房的两位嫡蜜斯,家中排行三蜜斯和四蜜斯。
徐老太太顾不得这些虚礼,上前问道,“我那儿媳可还好?”
此言一出,两位大夫四目相视,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两人沉默了半晌,一个率先说道,“老夫人,大夫人的病是芥蒂,光阴悠长已积郁成伤,便是合我二人之力,怕也是难有力回天。”
绕太小径,便看到主屋前站着两名青灰长衫的男人,头戴六角直方帽,肩上挎着四四方方的青木药箱,满脸凝重地考虑,见徐老太过分来,他们回过身来作揖。
徐珞揣摩着这主子们都在厅内,这丫头怒斥起人来却涓滴不含混,想来在老夫人这是有些分量的人儿。
“玉屏,如何回事?”问话的是李湘兰,刚闻声有人在高呼不好,甚么不好?难不成是那边出了甚么岔子?
“没端方的毛小子,大喊小叫的成甚么体统?”说话的恰是方才为他们打帘的玉屏,那毛小子被怒斥前面上还是焦心,却直唯唯诺诺地点头。
徐珞搀扶着老太太前头走着,三房李氏在另一旁欣喜着,面上堆着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实则内心恨得牙痒痒。
为了给她看病,徐家请遍了都城的名医,开了很多方剂,抓了很多药,可毕竟是没见甚么效果,实在大师也都晓得,大夫人这病是芥蒂,吃再多的药也于事无补,只能吊着精力,只等她哪天想开了。
徐老太太不悦地看了她一眼,李氏脸上暴露了些许的难堪,低下头铰了铰手中的帕子,不再言语,徐珞瞧了她那位三婶一眼,办事不稳妥,言语莽撞,难怪不讨老夫人喜好。
老夫人抓起手边的龙头拐杖就要去大夫人地点的兰芳院瞧瞧,慌乱之下却把拐杖拂倒在地,徐珞见状赶紧走了畴昔,两只柔滑的小手搀在了老夫人颤颤巍巍的手手上。
十年愤懑一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