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刹时,沈嘉言便已来到镜衍师尊的面前。那镜衍师尊清楚已是分神前期,沈嘉言只将手覆上去未几时,便也被吸光了一身的修为血肉。
公然,沈嘉言再也支撑不住,胸前仿佛破了一块,神采惨白若纸,跪倒在地。终究,垂垂阖上了那一双血红的眼眸。
“另有,夫君,遇见你,我实在很欢乐······”最后一句,轻不成闻。
许澍还来不及说话,沈嘉言已伸手紧紧扼住了他的脖子,吐词冰冷:“杀!”
可叹许澍竟为了一己私念,为修真界招来了弥天大祸。
呵,如果我“脱手”,自该是我应誓;但倘若不是我“脱手”伤的凌煦,那天道誓词也必当不会应验。
沈嘉言侧过甚来瞧了瞧凌煦,他的胸口和脖子处还缭绕着熟谙的气味。莫非,此人是他的同类?既然如此,那么他的血肉必然不好吃。
沈嘉言朝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却又蓦地想起凌煦曾对他说的话,停下脚步满眼思疑地望向许澍道:“夫君说过,除了他,旁人的话再不成信。如果我畴昔了,你仍旧对夫君脱手如何?”
沈嘉言顿住了。这灵力,和他体内的倒是如出一辙。
许澍临死之前,眸子凸起,张大嘴巴,仿佛一条濒死的鱼。眼眸里尽是绝望与惊骇。因为被吸走了周身的灵力,只剩下了皮包骨头,果然是不得好死!
天道誓词不成枉立,何况是以心头之血赌咒。倘若立了誓,却又违背,天道便会应誓。方活说的是,受尽百般折磨、万般凌辱而死,可见心中到底是该有多恨他入骨。
“完了。”沈嘉言答道,伸手抚上凌煦的胸口,刚才的那一道伤口便开端缓缓愈合。
远在各门各派中的掌门感遭到这东海之上冲天的魔气,也纷繁堆积到一起商讨对策:“瞧这架式,倒像是上古的魔神出世。就算我们几个老东西结合在一起,恐怕也难以对抗啊!”
许澍垂眼藏住了眼眸中的翻江倒海的恨意:你之前爱的人是我,为甚么却能那么快就变心?乃至不吝为了凌煦,逼迫我立下如此暴虐的誓词!
说完,诸派掌门长老俱是朝着那清虚秘境飞去。
就在沈嘉言意欲运转魔功、吞噬掉凌煦血肉之际,先前遗留在凌煦手腕上的那一道黑线却猛地在凌煦的体内流窜了起来,一向流窜到凌煦的脖子处。而后在沈嘉言的手指的四周流连,一派靠近天然的模样。
那道黑线仿佛还在不舍沈嘉言,在凌煦的体内胡乱折腾。这一折腾,凌煦倒是醒了过来。
暴风卷起这废墟之上的瓦砾灰尘,呼号着、吼怒着,漫天的乌云卷压堆积着,无数的黑气凝集在这石棺之上,竟像是天道在警示着甚么普通。
修真之人有所为,有所不为,为了这天下正道,他们虽九死,其犹未悔!
许澍按捺不住,上前推开了那石棺。却见方活还是躺在那石棺当中,只是胸前的伤口规复如初。而方活一展开眼眸时,就瞧见那边面黑得仿佛不见底的深渊。
许澍将剑拔出,又狠狠地刺了出来。修为高到沈嘉言这般境地,除非是将他的心戳烂、绞碎了,不然仰仗他的规复力,都是能够规复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