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一只白鹤落在升仙台旁,白鹤背上步下两道娉婷的人影,她们一人捧着香炉,一人捧着白巾,微微垂着头走到神像下的蒲团边,温馨且不失敏捷地将香炉安设好,白鹤上又走下一道人影来,有别于前两人的青色衣衫,那女子着一件火红色的长裙,裙摆拖曳在地,衣缘上的雪色鹤纹似要振翅而飞,更可贵的是那裙子四周充满着浓烈的灵气,明显极其不凡。
待白鹤的身影消逝在云层里,升仙台上才响起三三两两的低语。
“我固然修为不高,但也有几手保命的本领。”图弥婉道,“名次自是不敢苛求,但自保无碍。”
师兄破关而出,想来为的就是这件事。思及此处,图弥婉低下头,粉饰住发红的眼眶:“师兄放心,我会去的。”
固然天气尚早,升仙台上已然站了很多人。他们大多是七八岁的孩童,也有很多少年模样的,至于看着年老的,则是寥寥无几了。这些人俱都穿戴灰蓝色的道袍,明显是崇云仙宗的外门弟子。
课毕,图弥婉收起香炉,起家,受了外门弟子的一礼后,便骑上白鹤独自拜别,不晓得为甚么,她对升仙台多有害怕,一刻不肯多呆。
图弥婉固然此生被师父师兄宠出几分高傲来,但本质上并不是不分轻重的人,她天然不是因为那戋戋退避而委曲,她只是打动和惭愧罢了。她起家,抱住杜序,像是小时候一样将头埋进他的胸前,闷闷道:“我不委曲,我就是感觉对不起你,我给我们夕隐峰丢人了。”
明显晓得此行极其安然,杜序仍一句句地叮咛她,还要顾及她的自负心不敢把话说得太直白。图弥婉诚恳地听着,嘴角不自发勾了起来。这里是夕隐峰,是她的家,有着牵挂着她的家人。是以,哪怕前路迷雾遍及危急埋没,她也从不害怕。
十年畴昔,夕隐峰的景色未曾窜改,乃至连竹林里的竹子都一根未几一根很多,不过人气儿却多出了几分,毕竟图弥婉已垂垂有了少女的形状,加上殷重烨因寻求冲破而分开夕隐峰,杜序最是娇惯图弥婉,此次能全权做主夕隐峰之事,便干脆放了几个女修上来办理她的起居。
“不过道号霄兮罢了,真当本身立于九天么。”
“师兄不是在闭关么?”图弥婉迷惑道,她也没希冀获得答复,而是脚步不断地向着杜序的竹屋走去,拍门入内,便见杜序百无聊赖地靠在窗边,见她出去,脸上闪现一抹朗然的笑来,也不等她施礼,指了指劈面的一方蒲团道:“快坐下吧。”
少年听着师兄师弟的窃保私语,不知如何生出几分忧愁来,哪怕那霄兮师叔资质不佳,也容不得他们这些还未筑基的弟子轻视,更别提表里门弟子之间本就存在的庞大差别了,他们是不是自视太高了些?何况……他眯着眼看了看还留在蒲团旁清算香炉的两位青衣女修,他记得夕隐峰首徒宠嬖阿谁小师妹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境地了。
“宋家阿兄,本日前来讲课的会是内门哪位师叔呢?”一个多不过七岁的男孩拽了拽身前少年的袖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