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再接再厉地劝道:“我……”
话音刚出,他手腕翻转,三尺青锋顷刻间脱手而出,风驰电掣地朝着图弥婉的额际直直迫去!
图弥婉浅笑道:“是啊,我随家师云游至此,师父琐事缠身,准我出城磨练一番,没想到会担搁到这么晚还没能回城。”
“道友规复灵力的速率很快。”黑衣人慢慢道,“何况同为散修,我虚长道友五十余岁,现在也不过筑基前期。我观道友年事颇稚而修为不凡,脱手更是极有章法,故而有此猜想。”
她翻手取出穹烬笔,目光流连过它每一处细节,乌黑的笔杆火红色的笔毫,笔尾缀着的扇形流苏,她取下坠饰,那比火光还要瑰丽的红色在掌心绽放,她仿佛手捧着一团温馨燃烧的火焰。这坠饰是她醉酒后醒来发明的,本觉得是师兄的手笔,却未料得竟是师父给的。师父真是个很和顺的人啊,图弥婉再一次必定了这个观点。
而后转过身来温声道:“人面蛛最擅藏匿,道友今后务必把稳。”
灵力颠簸轻易引来妖兽,是以宿于山野之时只可取火不能用以灵力驱动的永辉灯,能将道理说出来,那男人一定如她想得那般青稚。固然经历丰富的熟行很难对于,但总比拖后腿的新手来的好。图弥婉稍稍放下顾虑,分出小半心神运转灵力,这半天她固然没碰到劲敌,但保持藏匿符文也耗损了很多灵力。
单木灵底子就少有,身负此灵根者不是被师门周到庇护,就是已经生长到无需庇护的境地,想在这里找到合适要求的修士无疑是千难万难的,难怪那男人会这般草率地提出建议。想通了其中启事,她对这个动静又信了几分。和传承比起来,旁的资本不过算个添头,便是舍了也无碍,各取所需又不消担忧签下因果,如何看都是件充满了吸引力的功德,图弥婉的眼里已闪现出几分神驰,神采却仍带着迟疑。
男人又退了几步,干脆地取下破了的兜帽,一头乌发滑下,垂落至胸前,黑发包抄下的脸显得非常惨白蕉萃,眼底也模糊带着青黑,可饶是如许,那张脸仍然俊美得让人冷傲。同是黑衣黑发,分歧于殷重烨的凛冽疏淡,面前的男人的面貌更合适“形貌昳丽”这个词。
男人沉默半晌,又缓缓道:“那禁制限定传承只予单木灵根的修士。我不求传承,只求前辈洞府里的法器资本。”
他生硬地扯了扯嘴角道:“道友放心,我非嗜杀之人。”他将目光投向她的身后,缓缓道:“道友粗心了。”
她与黑衣男人相对而坐,似不经意道:“不晓得友为何不消永辉灯?”
图弥婉盘膝坐着,似是在闭目修炼,心下却转动着各种动机。先前她过来,只见这篝火却不见防备妖兽的安插,不免思疑对方的本事,故而出言摸索。
古往今来死在万兽山脉的修士不知凡几,留下传承者自不会少,不过绝大多数修士都不会挑选与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分享传承。图弥婉面露游移:“道友何不本身去接管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