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看你逃不逃得掉。”
攸宁正有些失神，陆离已经微垂双眸，仿佛方才那一次直视不过是优昙花现，他余光扫过安歌和聆听，缓缓的道：“带他们下去吧，回堆栈时带上。”
耳边却响起不竭的狗吠和猫叫声，异化着在雪地上滚落和人言的互骂，她转眸看着一起上不断吵架，不断互掐的猫狗，已然没了兴趣。
“是。”
攸宁抿嘴笑道：“真是个有文明讲事理的妖物。”
聆听道：“我没完成任务，怎能回菩萨座下复命。他这妖物狡计多端，若不带走，被他逃了，我更无颜面对菩萨。”
来接攸宁的不是陆离，而是山中奉养华山卿君的仙童。
跟着仙童来到华山卿君住的仙府内里天气已经全然暗了，攸宁跟着仙童跃上山颠，仙府楼阁矗立，琼楼玉宇，房檐四角吊挂着镇鬼玉铃，随风一摆声音轻灵动听。
一如那日初见，他说：你来了？
“阿浓呢？”她双眼垂垂附上一层血红，周身的气味垂垂变得浓黑。一朵若隐若现的墨莲呈现在额心。
陆离转眸看向攸宁，浅笑着道：“你返来了。”
手边掐了个诀，低声道：“老板，我来了。”
攸宁站在山中，伸手接住了几片飘落的雪花，凉丝丝的，轻飘飘的，多少年没有这般轻松的度日了？
她缓缓的道：“一会儿老板会来接我，老板喜静，你们若再打，就趁现在分开。想要打斗，等你们规复原身再决一死战。现在这不是啃就是挠，比尘寰的妇人还不如，神仙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说着话，她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攸宁点点头道：“我不过是个堆栈伴计，你们若想去，就得守端方。为堆栈看家护院，不然，免谈。”
攸宁有些思疑，陆离能看破民气，这是她早就晓得的。但他是否能看破神仙的心呢？本身冒然出来，会不会打乱他本来的筹算？
“你们？”攸宁转眸看着聆听：“你求生，竟然还带着他？”
此情此景，若没有身后一猫一狗低声嘀咕互骂，定是美轮美奂的。
攸宁出来时，正被冷风吹了个透心凉，谁说仙藕的身材就不会冷的，这一阵风，吹得藕心都糠了。
如地藏偈赞云：“顿首本然净心肠，无尽佛藏大慈尊”。
“你是开堆栈的？”安歌大惊失容，满脸的不敢信赖。
攸宁转眸看看他的猫眼，微微蹙眉，笑着道：“聆听，他想逃窜呢。”
“你也说了是收留！我们堆栈不养闲人，你们，会做甚么？”
“逃了又如何？”
达到华山之时，天气已经垂垂暗了下去，尘寰又零散的飘起了小雪，雪花落在行人身上，抚落满天下的心伤。落在房檐屋顶，掩上了统统的情。
“妙莲心，又是甚么？”
聆听想了想，道：“一花一天下，没想到小小堆栈也卧虎藏龙，本座倒是没有退路，也只能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