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鬼怔怔的看着她，愣住。
“你我师兄妹自小一同长大，我晓得你的心性，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倒是断断不会作歹的，外间那些传闻，我一句也不信。”
只看他细细的腰身，身量纤纤，面如芙蓉，若非苗条的颈子上略微凸出的喉结，真像是凡人界的贵女普通。
“攸宁！”楮禾拉着她的手臂，道：“不过是两个心愿未了的幽灵，你和他们置甚么气。”
“你清楚是为乔木报仇。”楮禾一时语塞，怔了一瞬道：“你这口是心非的弊端真是该改改。”
“记得，记得。”二鬼异口同声，自圈椅上起家，朝着相反的方向逃窜。
攸宁微微蹙眉，很腻烦有人如许打量她，轻哼一声道：“你们可听过拔舌天国？”她笑意盈盈的上前几步，一边伸出莹白的手比划着一边道：“教唆诽谤，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舌相辩，扯谎哄人。身后被打入拔舌天国，鬼差掰开来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长，慢拽……”
少年笑着，唇齿间吐出一条猩红狭长的蛇信子，扭着小翘屁股道：“我叫信芳。”
“如何没有。”楮禾笑着道：“人家不是给一文吗？”
远看堆栈，屋顶为卷棚歇山式，青玄色的瓦片，洁白的墙壁，木质经心雕镂着镂空的斑纹，窗口上贴着明纸。越走越近，攸宁猎奇的低头看去，水面，映托着这里的夜空，是毫无朝气的玄色。
攸宁眸光微定，淡定的道：“这清楚是虫虫堆栈。”
“蜉蝣堆栈。”云朵跟着这句话音缓缓向下而去。
大哥女鬼仿佛看出不对，目光刹时变得惊惧，眉心仙腾是玄色的，她颤颤巍巍的道：“堕，堕仙。”
楮禾蹙眉道：“究竟是谁，我也不知，只是一张传音符，奉告我要带你去阿谁处所。”
店门上张贴着红色聘书：本店雇用伴计，包吃包住，左券百年，月银一文。
男鬼目瞪口呆身子不由缩了缩，恨不能缩成一团。
“你啊，你啊，老是这般言不由衷，让人又爱又恨。”他长叹了一口气道：“莫要恨师尊。”
堆栈仿佛隔水而建的孤岛普通，一条狭长的木廊是通往堆栈的独一通道。通道一半架在岸上，一半延长到水中。
“师兄，那是那边？”她指着下界的一片浓雾，阴诡森森的，不像尘寰。
一人一魂稳稳的落在坚固的空中上，四周迷雾环绕，偶有孤魂野鬼的哀嚎声入耳。
攸宁轻叹了一口气，道：“恨？若我真敢恨师父，也不会落得这般地步。他是灵塔峰的上仙，我是世人丁中的魔女，我如何敢恨他呢？师兄过虑了。”
攸宁滑头一笑，转眸看向那两个瑟瑟颤栗的鬼，轻哼一声道：“今后见了我要唤攸宁女君，记得了？”
攸宁微微蹙紧眉心，道：“让你操心了。”
门外的平台上设有精美的鹅颈靠椅供坐憩凭依，一老一少两个鬼正凭栏倚坐在靠椅上。
攸宁笑道：“这辈子来不及了，下辈子，我尝尝。”
“本来是修仙者啊！”男鬼目光带着些许恋慕和尊敬。
店门缓缓开启，一个身着淡蓝衣衫，眉梢勾魂的少年，笑意盈盈的道：“呦！今儿真是开门鸿运，仙姑仙君二位客长，大堂请。”他微微侧开身子，腰肢窈窕轻摆，这姿势行动竟比平常女子还要妖媚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