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中心的画桌是用一整块蓝田温玉砥砺出的,冬暖夏凉,上面的斑纹极其流利,错综庞大却没有一丝败笔,绝对出高傲师之手。
只是令人奇特的是,西边墙壁上,吊挂着一张如同贴在城门通缉犯人的那种线条简朴了了的人头画像。
山颠有洞,但阿谁老道从早到晚都会在洞前的青石上打坐。阿谁青石位置极佳,上有松树遮阴,坐在上面向山下眺望,很有尺寸千里之感。
画像在方卓眼中垂垂放大,最后放大成一道道活动的线条,如同奔腾的江河,内里流淌着如墨的水。
就是这类状况!
――单调而豪华!
第二天,艳阳高照,只是氛围有些清冷。
“画出百性命理,你的洞就叫百相洞;画出千性命理,你的洞叫千相洞。洞就在你内心!”
摆放册本和画卷的书厨是用最能防蠹的深海紫檀木做的,能包管内里的册本画卷千年不蠹。
脑海中如墨江流奔腾得越来越凶悍,胸中的创作打动也越来越激烈。
他很对劲,极对劲!
这些陈列却不粗陋。
一道道延长的水流,一朵朵怒放的浪花,变幻成如龙似凤舞的墨宝。
终究画完最后一笔,方卓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眩晕和头痛一阵阵袭来,他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篆字有簸箕大小,笔法倒是非常独特,上面爬满青苔,充满着光阴的沧桑。
方卓微叹一声,回身目光扫过身后石洞旁的两个篆字上。
方卓抱着两张画像开端登山。他要到山顶见阿谁老道,让老道评判是否合格。
――相洞。
不一会儿,一个少女含娇带嗔、如悲似喜的玉容便栩栩如生了。
石洞面主动广,中心却只摆放着一张画桌、一把坐椅,和一具书厨。因为陈列简朴,内里显得格外空旷清冷。
“你画的头像,即便精气神再充分,也仅仅是相像罢了,你还未窥得天罡神像的门径。”
方卓伸出青筋暴起的右手,提起画笔,笔走龙蛇,在宣纸上纵情宣泄创作的豪情。
他修习画术已有十年,而临摹这幅画像也有三年零六个月了,临摹不下万次,但所绘之图向来没有像明天如许如此对劲过。
按捺住!
来到山顶,一个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的老羽士正盘膝坐在青石上。
老道不再说话。两人悄悄地听着头上风吹松针的声响。
一阵山风吹过,尘沙垂垂将画痕埋葬,终究不留任何陈迹。
“命理,实在就是道的一种。包含命理的笔划线条,尘寰之火是没法燃烧的。”老道淡淡说道。
洞中很温馨,只能闻声有画笔与宣纸的摩擦声。
秋风飒飒,吹得须发皆飘,很有超脱出尘之意。老道清澈的目光,沧桑的眼神,正悲悯的望着山下的道观和道观中的众生。
这画能让阿谁老道对劲吧!
数名手捧鼻烟,走着鸭步的大善人则被几名眉清目秀、能说会道的小羽士领进后院,拜见观主,细品香茗,谈经论道,捎带筹议大殿的补葺事件。
那把古色古香、古意盎然的坐椅是用上百年的北海雪阳树心制作的,上面铺着昆仑冰貂皮做的坐垫和背靠,坐在上面颇能养心安神。
方卓站在画像前,细心地打量着。
善男信女们在气势恢宏、金碧光辉的三清大殿前焚香祷告结束后,再让仙风道骨的道长卜上一课,献上卦金,一副虔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