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如墨江流奔腾得越来越凶悍,胸中的创作打动也越来越激烈。
一道道延长的水流,一朵朵怒放的浪花,变幻成如龙似凤舞的墨宝。
“画出百性命理,你的洞就叫百相洞;画出千性命理,你的洞叫千相洞。洞就在你内心!”
只是令人奇特的是,西边墙壁上,吊挂着一张如同贴在城门通缉犯人的那种线条简朴了了的人头画像。
天相道观前面的天相山上倒是轻风轻吹,一片清幽。
方卓伸出青筋暴起的右手,提起画笔,笔走龙蛇,在宣纸上纵情宣泄创作的豪情。
一堆已被燃烧尽了,只留下一小撮清灰:而另一堆却另有枝枝丫丫未被烧尽的玄色纸片。
篆字有簸箕大小,笔法倒是非常独特,上面爬满青苔,充满着光阴的沧桑。
画像在方卓眼中垂垂放大,最后放大成一道道活动的线条,如同奔腾的江河,内里流淌着如墨的水。
变幻的水势,莫测的江流,另有惊涛拍岸的响声。
穹顶镶嵌的数颗鹅卵大的夜明珠,洒下乳红色的光芒,将内里照得纤毫清楚,亮若白天。内里微微有风活动,氛围清冷而枯燥。
那把古色古香、古意盎然的坐椅是用上百年的北海雪阳树心制作的,上面铺着昆仑冰貂皮做的坐垫和背靠,坐在上面颇能养心安神。
山颠有洞,但阿谁老道从早到晚都会在洞前的青石上打坐。阿谁青石位置极佳,上有松树遮阴,坐在上面向山下眺望,很有尺寸千里之感。
善男信女们在气势恢宏、金碧光辉的三清大殿前焚香祷告结束后,再让仙风道骨的道长卜上一课,献上卦金,一副虔诚的模样。
方卓不言,只是施礼。礼毕,便将两幅画像翻开,双手呈到老道面前。
此次临摹可谓完美,完整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一个十五六岁青衣少年站在山腰,呆呆地望着山下被香火覆盖的天相道观,不知想些甚么。
洞中很温馨,只能闻声有画笔与宣纸的摩擦声。
他修习画术已有十年,而临摹这幅画像也有三年零六个月了,临摹不下万次,但所绘之图向来没有像明天如许如此对劲过。
――他面前的画面很美,美得让人忍不住提笔临摹!
老道的手悄悄一挥,两张画像无风自起,燃烧了起来,工夫不长,两张画像就只剩青烟袅袅了。
天相道观内香火鼎盛,游人如织。
终究画完最后一笔,方卓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眩晕和头痛一阵阵袭来,他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单调而豪华!
来到山顶,一个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的老羽士正盘膝坐在青石上。
他走近用手拨了拨,发明玄色纸片上的笔划线条如同铁画银钩普通,竟然未被烈火燃烧掉。
老道并不急着点评画像,只是细心打量了方卓,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发觉的悲悯。他最后将目光落到画像上,淡淡一笑道:“画的不错,大有进步!像,很像,太像了。”
“你明白?”
第二天,艳阳高照,只是氛围有些清冷。
方卓抱着两张画像开端登山。他要到山顶见阿谁老道,让老道评判是否合格。
这些陈列却不粗陋。
老道望着天涯,长长叹一口气,目光中闪过一丝怀旧之色,声音有些黯然。
方卓走进山洞,洞口不大,只容一人收支,但走过一段仄仄石径后,内里却非常宽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