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朝如欲俭仆民力,就正该一鼓作气,将高句丽一举荡平才是。一旦战事拖延,只会倍增耗损,与樊尚书俭仆民力之愿相反。再如陛下,觉得臣见知陋劣,不敷采信,那何不问问在场几位兵法大师?”
不过随后,世人就再偶然存眷这位。一句声质明朗,语声铿锵之音,自来众臣以后响起。
至于那些役丁留下的累累白骨,早被打扫一空。
至今上继位,苏威又曾任尚书右仆射。虽于大业三年因事夺职,可在起伏以后,又得任太常卿、纳言,不但位列选曹五贵之一,更是朝中实际性的宰执,可见爱重。
“那么现在,就是万事俱备!”
不过这些话,李渊倒是千万不敢在杨广面前说的。他凝声思忖了半晌,便凝声回道:“樊尚书之言不假,之前臣主政岐,陇二州之时,官方逃役之事,就屡有产生,近年特别严峻,百姓畏役如虎。不过那高句丽,也是我朝亲信大患,不成不除。
杨广则还是不说话,只微微点头,神采已经不霁。
樊子盖手持玉圭,面无神采道:“高句丽距我大隋数千里之遥,间有大洋隔绝,需得跋山渡水,绕道辽东。而雄师远征,悬于境外,凶危莫测。一旦有疫病滋长,又或天灾阻道,臣恐江山动乱。兵法有云,未虑胜,先虑败,臣请陛下思之。”
他说到此处,又用压迫性的视野扫视殿中,见世人都神采冷静,都无言语。
苏威本不同意杨广东征高句丽,可心知这位不爱听人谏言,故而哑忍至今,只是杨广要亲征,苏威是千万不敢同意的。
“已经看过了。”
开皇十八年,高句丽王率靺鞨马队万余打击辽西,被营州总管韦打击退。以后隋文帝杨坚,以汉王杨谅、王世积为行军元帅,统领领水陆三十万伐高句丽,以尚书左仆射高颎为汉王长史,周罗睺为水军总管。却因大雨水患,运输不继,导致军中疾病丛生;水军亦在途中遭受风,船多飘没。三十万隋军,还未至高句丽地界,就已死伤了非常之八九。
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则紧随厥后,声如洪钟:“陛下百万雄师,旗号蔽空,此等出师,亘古未有,再有我军兵精粮足,军甲东西远胜那高丽小国,待挥师而至,那弹丸夷蛮必望风而靡!有何风险可言?”
殿内世人闻言,都毫不料外的,把目光齐齐投向火线的民部尚书樊子盖。
他这表弟,能够确有爱民之心,即位以后,也屡施仁政。
便是陛下即位,扫平四方以后,其王高元也还是野心不死,不遵籓礼放肆不臣,两年前更欲暗结突厥为援,阴图叵测。似此等狼子野心之辈,若不严惩,我朝四方恶邻,不免效尤。且此国窃居之乐浪、玄菟、真番、临屯四郡,更是我中原旧土!故而高句丽之征,势在必行。想必诸位同僚,并无贰言?”
乍然被点名,李渊只觉头皮发麻,心想这徭役,何止是沉重罢了?只会比樊子盖说的更严峻,
裴蕴说甚么古之圣君不能及,更是笑话。
大业七年,朝廷又征发江淮以南民夫及船运黎阳及洛口诸仓米至涿郡,船只相次千馀里,载兵甲及攻取之具,数十万人来往驰道,挤满门路,日夜不断,死者相枕,臭秽盈路。
兵部尚书段文振手持玉圭,从群臣当中走出:“东莱海口三百艘楼船已全数建成,涿郡粮仓二百座,储粮五百二十万石,另储备各型墨甲七万九千具,箭支一千五百万。涿郡之北,也已齐聚各卫府兵四十五万人,这与我兵部记录,差相仿佛。唯独涿郡行宫一事,在我兵部职责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