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统统的亮光都环绕在他身边，没有浓稠暗色。
李家佑愣住了。
“嘀嗒嘀嗒……”床头柜摆放的闹钟，时针和指针机器地与氛围摩擦，敲打出四点一刻。
他嘴角悄悄扬起，另有困乏之意的眸子闪过七分的满足。
“嘀嗒――嘀嗒，”水滴落下，沉寂被划开一道缺口。
马寇山推着蓝舒妤进入厨房，他们不经意瞥见李家佑的狼狈模样，二人惊奇相视。
弟弟真是……他还觉得又出幺蛾子呢！
“养弟不如养条狗，阿灿，我想你了！”
视野胶着几秒，紧接着，“叩――叩――叩”比平常孔殷的敲击桌面声响起。李家佑忙从中间抽出纸笔递给他。
他笑：“……”
李家佑忧色僵住。
“呜，估计和我们一样吧。”
只是走了没几步，前面的房门闪出李家佑怠倦的身影。
“呼。”
“感谢。”
“嗯？”
“我怕你肿着脸皮，吓着赵晓琪。”
“等着。”
李家晟点点头又摇点头。
“没，没事。”李家佑仓猝一笑，把胳臂搭在李家晟颈上，“睡饱了？饿吗？”
滚热的蛋白触上红肿的肌肤，炙热的心腔倒灌入无穷的勇气。
“……”
“好。”
欢乐啊！
“叩――叩――叩――”
“骗我？担忧我？”
“……”
“昨晚没累着？”李家佑高低打量李家晟的气色，“哦，没做啊。”
纳尼？
李家晟手一顿，脑门上写满问号。
瞧见哥哥垮着的脸，像极了阿灿求抚摩不成的狗样，他大大的笑开，眼睛都快弯成一条缝。
这时，中间的她咛咛两声，似被梦魇缠生，他忙侧过身子搂她入怀，内心数着拍子，右手重打她背部。一下两下，直到她的咛咛声消逝于沉寂中，他眸里的满足才加深三分。
李家晟笑笑，持续往前走。他哥哥的房间挨着书房，书房的门没关，乌黑的雾往外满盈，他伸手抓住门把黑雾锁在内里。
蓝舒妤放回那张纸，红唇轻启：“家佑哥…..”
“嘀嗒――嘀嗒。”水滴持续滑落，打碎闷人的沉寂。
蓝舒妤偏头想想，冷声冷调冲李家佑喊：“喂，给我做点吃的。”
李家晟点点头。
对不起的事情有很多，比如仗着幼年无知推你、打你、看你憋屈却讲不出话的蠢样；比如嫌弃你抢走父母的爱，任由同窗欺辱你；比如当学会庇护你时你早已变得自大而敏感……
蓝舒妤本身转着轮椅滑到冰箱旁，从内里拿出一瓶牛奶:“家佑哥，帮我热牛奶，煎俩鸡蛋。”
不知怎的，李家佑干巴巴伸谢完，却不敢直视弟弟清澈的目光。他双拳贴在身材两侧，像是在与甚么较量。
“哦哦。”李家佑看清楚字，随便应两声。那颗刚提上去的心，缓缓落回原位。
惭愧啊，惭愧。真真惭愧，惭愧到非要拼尽尽力庇护弟弟，才气消解……
他呆呆地盯着纸上的那句话，诡计用眼睛看破纸面。
蓝舒妤推着车轮出了厨房，李家佑自始至终没有发言。
“？”
轻微的脚步声循着刚才的途径飘过，厨房的门敞开着，透亮的光中，李家佑抱着纸张闷声大笑，笑到眼角出泪。
“嗯？”
李家晟神采变深沉，他躲开李家佑伸过来的手，闷闷的拧开煤气灶。只听“滋滋”两声，幽蓝的火焰缠绕于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