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经纶瞥了他一眼,嘴角掠过一丝调侃的笑。他唤来文竹,低声叮咛:“你带林二老爷去歇息一会儿,等袁鹏返来了,让他陪着林二老爷去公堂。公堂之上,袁鹏会随机应变的。”
林捕头避重就轻地答复:“不瞒沈大爷,昨夜林二老爷家里走水,火龙队不止发明了油污的陈迹,也发明了一块玉佩……”
“我再问你一次,你们向来没有任何干系,是不是?”
“你去找沈管家,让他派人去火龙队……不是,你去拿我的帖子,亲身递给吕县令,就说,我想请他去《翠竹轩》饮茶,问他甚么时候便利。”
林谷青昂首看他,恍然明白过来。他没再辩驳,问道:“那玉佩呢?”
没人回应他的话,沈经纶和林捕头乃至没有看他一眼。半晌,沈经纶正色道:“林捕头是奉了吕大人的号令,请二叔父去衙门问话吗?”按文竹所言,他去衙门送名帖的时候,林捕头已经去林家抓人了。
林谷青犹记得,沈经纶与林曦言定下婚约后,他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他只信赖白纸黑字。这几年,他们之间的合作,每一项都写得清清楚楚。正因为这是沈经纶的风俗,以是他借出书画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签下了字据。
林谷青点头,急得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喃喃自语:“到底如何回事?是谁想谗谄我……”
林谷青听懵了,但林捕头却听明白了。他深深看一眼沈经纶,他本觉得林曦言与二房的干系不好,沈经纶不会理睬林谷青的死活。
文竹恨不得立马消逝。沈志华买下他的时候,他不过八岁,转眼已经快十年了。这些年,他从未见主子如此活力。碍于林谷青说,他有“要事”,文竹硬着头皮开口:“大爷,林二老爷说……”
“是白总管的家人欲行抨击。”沈经纶减轻了语气。
“林二老爷,我一贯都说,买卖归买卖,情面归情面。现在曦言方才过世,我不想把事情闹得太丢脸。”
林谷青莫名其妙,直觉扣问:“莫非是抓到放火的人了?”
林谷青愣在了原地。目睹沈经纶已经跨入门槛,他仓猝跟了上去,眼中的焦心之色更重了几分,嘀嘀咕咕解释:“我晓得,你一向都说,买卖归买卖,情面归情面,但这一次是有人蓄意放火……”
林谷青闻言,脸上难掩惊奇之色。他尚不及伸谢,只听沈经纶又道:“既然林捕头正在等我,我就不送二老爷出去了。”
文竹缩了缩脖子,赶快回道:“大爷,林捕头来了。”他停顿了一下,又弥补道:“小的按大爷的叮咛,去县衙送了帖子,刚回到家门口,林捕头就赶来了。小的去县衙的时候,林捕头不在县衙。”
林谷青等了大半个时候,才见沈经纶姗姗来迟。他迎上前急道:“贤侄,昨晚的事,想必你已经晓得了……”
回过甚想想,遵循左券所言,如果书画破坏或者受净化,林家得补偿统统修补用度;如果损毁,林家得补偿五万两银子。
“多谢林捕头告之。”沈经纶回了一个规矩性的浅笑,又命文竹送林捕甲等人分开。待林捕头一行人走远,他顿时收敛了笑容,问道:“林二老爷,近期你有没有收过别人的玉佩?”他不再称呼林谷青“二叔父”。
林谷青迟疑无措之际,丫环换上了热茶。沈经纶端起茶杯,悄悄吹了吹茶叶沫子,又放下杯盏,低声说:“林二老爷,您应当光荣,我尚未把齐大石的真迹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