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看到,何柏初听了女人的话,较着吓了一跳。他想要回绝女人,就听门口传来拍门声。
曹氏用衣袖擦去眼泪,一屁股坐在地上,失神地说:“自从我进了何家大门,我一向感觉,我有了靖儿,就能一辈子过好日子。当日,大老爷要把靖儿过继给大房,我不止向大老爷讨了后妻的名分,内心还想着,只要大老爷死了,靖儿还是我的儿子。可惜,这世上的事,仿佛都是冥冥中必定的。那天,我在街上,竟然看到阿谁女人丁中的‘相公’。我厥后才晓得,他叫冯骥阳。那几天,我吓得装病不出,就怕他认出我,抢走靖儿。”
可另一方面,当她在坟前说过那些话,旧事在她脑海中变得越来越清楚。她亲眼目睹倭贼如安在船上杀人放火,她的父兄,她的未婚夫全都死不见尸。那一次,有多少人像她这般,被倭贼害得家破人亡?
女人慌镇静张解开婴儿的襁褓,把孩子塞给曹氏,又拿起一个花瓶包裹在襁褓内。
闲坐好久,曹氏又道:“对了,听大老爷说,阿谁把靖儿交到我们手中的女人,她抱着襁褓中的花瓶,跳海死了。临死的时候,她对冯骥阳说,她和小主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他和他的主子。我晓得,整件事必然有内幕,大抵因为我没读过书,大老爷甚么都没奉告我,只对我说,如果大太太死了,等大蜜斯嫁人了,我就带着靖儿上京。我连都城在那里都不晓得,上京干甚么啊!”
曹氏看得出,何柏初本不想惹上费事,但见女人这般不幸,他点了点头。
此时曹氏亦发觉不对劲,朝何柏初看去。何柏初踌躇半晌,才对曹氏点点头。
女人见状,一脸欣喜。她把手中的襁褓谨慎翼翼放在何柏初的床上,不晓得给了他甚么东西,又附在他耳边低语。
俄然间,十年前的场景涌上王瘸子的脑海。当时,他站在船舷了望主船,就见一男一女站在船舱外。
她的父兄,她的未婚夫都在前面的船上,曹氏一下就急了,跑出舱门一看,四周都是大刀,弓箭,另有穿戴黑衣的倭国人,见人就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