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丝竹已经对我说了。我让她先去用饭了,你带我去见肖大夫吧,我想在他临走前问一问吕蜜斯的病情。”说话间,何欢表示萱草带路。
长久的沉默中,何欢深吸一口气,昂首瞻仰窗外,压着声音说:“听你这么说,就是念曦统统都好?”
萱草阖上房门,回身急道:“表蜜斯,听车夫说,丝竹姐姐亲身返来,是为了接肖大夫回庄子上……”
清幽的小花厅内,丝竹看到何欢,上前施礼,恭敬地唤了一声“表蜜斯”,低眉顺目站在一旁。
“表蜜斯,您如何了?”
听到这话,丝竹垂下眼睑,黯然地说:“奴婢和奶娘都感觉,小少爷和大奶奶长得一模一样。前几天,大爷偷偷去庄子看望小少爷,奴婢不谨慎听到大爷也是这么说的。”
丝竹的声音惊醒了何欢,她赶快背过身,拭去眼角的潮湿,点头道:“他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剃过甚发了吗?会‘咿咿呀呀’说话了吗?”
“四周的兵卫所全都荒废了吗?”谢三扣问。
萱草等人仓猝上前,顺气的顺气,拍背的拍背,递茶的递茶,好一通慌乱。
萱草等人安慰安抚了好一会儿,吕八娘才垂垂规复安静,低着头冷静擦拭眼泪。萱草固然也怨吕八娘的他杀行动,但还是对着何欢说:“表蜜斯,您已经在吕家表蜜斯床边守了好久,现在总算有惊无险。不如奴婢先服侍您用午膳,好让吕家表蜜斯歇息一会儿?”
丝竹愣了一下,稍一考虑才答复:“详细如何奴婢也不清楚,奴婢只晓得,大爷在庄子上安排了很多护院。他一早叮咛奴婢,如果有不熟谙的人找上庄子,奴婢就带着奶娘和小少爷从院子前面的暗门乘坐马车分开。”
“是的。”丝竹点头。
何欢急道:“如何是你返来,是不是你家小少爷有甚么事儿?”俗话说体贴则乱,她不由自主往坏的方向测度。
何欢用力握紧拳头,才气勉强压抑情感,不让眼泪倾泻而下。之前没人与她提及儿子,她只是单独思念儿子,设想儿子的模样。此时现在,丝竹的话固然是偶然之语,却字字句句都像绣花针,一下一下扎在她的指尖,刺在她的心口。
何欢这才想到,萱草等人并不晓得沈念曦只是假装抱病,晓得内幕的只要丝竹、紫兰等贴身服侍沈念曦的下人,以及沈志华,肖大夫和沈老太太等人。沈经纶遣了丝竹返来,想来已经推测,她必然会细细扣问儿子的环境。
“是。”丝竹再次点头,“奴婢们每日都要向大爷汇报小少爷的景况,大爷隔三岔五也会去庄子看望小少爷。除此以外,大爷把统统都假想得很殷勤,即便赶上倭贼流匪,大爷也安排好了退路,确保小少爷的安然。”
何欢退至一旁,冷眼看着面前的统统。不是她狠心,用心在吕八娘的伤口上撒盐,而是她实在没法了解她的行动。
何欢的话音未落,吕八娘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不下。不一会儿,大抵是她的抽泣牵动了受伤的声带,她狠恶地咳嗽了起来。
谢三自知临时没有“捅马蜂窝”的才气,但要他假装甚么都看不到,他做不到。见陆安仿佛对长江水域很熟谙,他指着几个小酒杯说:“你说得很有事理,不过我在想,倭贼会不会藏在这些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