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昌看着李妙和李娟,两个侄女一个娇弱一个懵懂,这一屋子哭嚎令他一时好气一时好笑,甩袖给了句准话,“行了,大过年的也不嫌倒霉!谁说要送走你们了,妙儿既扭伤了脚,就带着娟儿乖乖待在清风院养伤,不必再跟你们四叔母待客理事。”
他和族里的三房兄弟都是庶出,未成年景家前,也没少在老太太刘氏这个嫡母面前做低伏小。
李子昌怒容稍减,皱着眉重重叹了口气。
即不筹算让刘婆子活着,也不筹算让刘婆子回澧县李氏。
他最恨的就是刘婆子。
谢氏暗翻白眼,懒得再在清风院华侈时候,起家居高临下道,“老爷既然说你们管不住下人,我也不无能看着不管,转头杨妈妈会挑几个本分无能的妈妈过来。”
她实在也不懂李子昌的脑回路,是如何得出刘婆子盗窃针线的结论的,但李子昌金口玉言,代表着李府当家男仆人的态度,现在她只能死咬住这一点,钉死刘婆子,避过被送走的厄运再说其他。
李子昌就耐烦道,“都说李府是清贵中排得上号的府邸,但这清贵之名也不是好担的。我在内阁也快十年了,十年!首辅大人和次辅大人年龄已高,又皆是权贵出身,最多三五年也该退位让贤了,我保妙儿和娟儿是为了甚么,你该明白。”
以是他固然疼嫡子嫡女,也一样看重庶子李锵和李铨。
刘婆子一人担责,对外即好圆了说辞,也能好好留着李妙和李娟。
而谢氏还算是个合格的当家主母,李妙和李娟如果如许被送归去,落在刘氏和嫡母三太太手里,能有甚么好了局。
又转头对谢氏道,“别管甚么年节不年节了,提早请女先生进府,细心教诲妙儿和娟儿端方。妙儿翻过年刚十四,议亲的事不必焦急,等过了这阵风头再说罢。”
李妙歪倾斜斜的跪在那边,清泪挂腮,额头磕得红肿,说不出的无助不幸。
这是直接伶仃了清风院。
李子昌不由收敛喜色,非常倦怠似的摆了摆手。
他给刘婆子面子,反而遭刘婆子算计,的确就像是被个下人明晃晃打了个耳刮子!
李子昌面露对劲,看了一眼谢氏,便抬脚出了上房。
她虽不是母切身边的第一亲信,现在由我脱手措置了她,母亲也见怪不到你头上,你也就别再揪着这事不放。如许的恶奴,值得你我再操心?”
心疼女儿的人家,也有把人留到十八再嫁的,李子昌的意义,是筹算过个一两年流言完整消弭,再让李妙和李娟重新露脸,也即是变相的禁足,刻日起码一年。
谢氏面无神采的看向李子昌,语气平平道,“老爷一贯不管内宅的事,这回倒插手得完整。护膝的事,李妙和李娟哪个都洁净不了,我不信老爷看不透。您连审都不审刘婆子一句,科罪倒定得比我这个当家主母还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