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母。”
郑绥想起当初是因她去南地,小戎的父母兄弟才跟着去,现在她几个叔伯都在这边。唯有父母兄弟在南地,一家子骨肉分离。遂对小戎说:“你现在既回了荥阳,你的父母兄弟也不必待在南地了,我写信去南地和阿兄说一声,让他们都返来。”
“也对,”诸葛氏拥戴道:“五郎的婚事,还得劳烦他们佳耦俩跑一趟,幸亏现在边疆上承平。”说到这,拉着郑绥在她身侧坐下,“五郎结婚,十娘想不想,跟着二郎佳耦,一起去一趟南地?”
晋阳,二兄去晋阳,是为了十四郎的丧事。
郑绥在中间听得清楚,也听得心惊。
前阵子,五兄从南地来的手札,提及谢尚书的身材每况愈下,他和谢家小娘子的婚事,将会提早,伯母的意义,欲让二兄和二嫂去趟南地,筹办婚事,只是眼下,二兄去晋阳已经一个多月了,还没有返来。
郑绥回过神来,轻嗯了一声,今晚在静园停止乞巧节,这是家里出孝后,过的第一个节,大嫂但愿办得昌大些,添些喜气,早早地叮咛人在静园搭了六角彩楼,陪着伯母诸葛氏和从母崔氏,一家人同乐。
终南和无衣打着灯笼走在前面带路。
厥后,回了荥阳,就把这事给丢开了。
犹记很小很小的时候,到现在郑绥已经记不清,是谁和她说过,七夕当晚,于葡萄架下,能听到天上牛郎织女相会的私语。当时,她就盼着能有一座葡萄架,跑去和外祖母说,外祖母一笑置之,但到底还是叮咛花匠在花圃里种上了几株葡萄藤,只是她分开平城时,还没有长成。
伯母诸葛氏坐在中间上首的位置,揽着阿一在身侧,小崔氏坐在右下首,身边站着启郎,左下首跪坐着阿罗,一见郑绥的出去,阿罗忙地起家,唤了声阿姐。
半晌,小戎才嗤嗤笑了起来,“婢子是很欢畅……婢子很欢乐。”
郑绥仰着头,天顶的织女星,不远处的牛郎星,隔着迢迢银汉,闪闪发亮。
“不如晚些时候。婢子归去问问阿叔他们。”辛夷还没回话。身后的小戎,先出了声。
晨风清脆清脆的嗓声响起,郑绥侧头望去。只见晨风伸手拍向小戎,小戎愣是直挺着脑袋,没有避开,眼睛瞪得大大的,似铜铃普通,充满欣喜。
现在记起来,虽早已不信这怪诞之言,却仍旧但愿有这么一座葡萄架,是盼着天上的牛郎与织女,在七夕这一天相会。
阿一和启郎的追闹。还未曾停歇,郑绥昂首间。两人已跑到中庭的梧桐树底下,随身的婢仆吃紧跟在前面,喊着谨慎。
“是十娘带着阿一和启郎过来了。”卢氏朝内里回了一句,上前笑拉着郑绥,“快出来吧。”
“这两兄弟,唯独在大兄跟前,才气诚恳些,要不然,打打闹闹的,到哪都不得闲。”郑绥说完,回身唤了声阿一和启郎,让他们过来。
郑绥一时恍然过来,“倒是我忘了。你家里是专门服侍花草树木的,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诸葛氏倒也没再劝,又和世人提及今晚乞巧拜月的话题,只是过了好久,仍不见大郎和二郎佳耦过来,心中不由起疑,直到她身边的阿陈,有些神采镇静地走了出去,低声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大郎和二郎在曲院起了争论,二娘身边的乳母来了,请娘子畴昔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