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要在建康待上多久?”
郑绥撇开脸,气哼哼地嗯了一声。
辛夷一边挂帘帐,一边解释道:“郎君先去了外院,方才家里十八郎君过来了。”
帘内一帐乌黑,唯有眼眸发亮。
又忙抓住桓裕前胸的衣衿,辩白道:“阿平,阿叔和旁人不一样,在临汝时,听五兄提过,阿叔辞了桂阳王的皇子傅后,便不肯退隐,是和五兄他打赌输了,才承诺五兄到国子监任博士,在建康待上十年。”
“这倒不清楚,要不,稍后婢子让人去请了温翁过来?”辛夷扶起郑绥,想起甚么,又弥补了一句,“听小僮说,十八郎君在见郎君之前,已先见过了温翁他白叟家,想来,他白叟家会晓得一二。”
“是伶仃来的,听外院的小僮说,十八郎君来的时候,气吁吁的,神采不是很很好。”
饭歇盏停后,郑绥坐在廊下的美人榻上,心不在焉地翻着本日早上齐五送出去的邸报,磨蹭着再等等,再去拜见十八从叔,未曾想,到了未时末刻,就瞧见桓裕进院子里来了,并且,只单独他一人,没有旁人。
公然,天光已然大亮。
“阿平,你不准再胡来。”郑绥躲闪不及,忙地喝止。
一念至此,心头安然,连着身侧热烘烘的气味,都带着暖融融的味道,令品德外舒畅。
待到郑绥再醒来时,已是午后。
“阿兄又得头痛了。”郑绥开颜一笑,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他和郑家十八郎君没多少打仗,但也早有耳闻,是个扎到书堆里去的人物,不通世事,也不沾世务,和他岳父郑翰有几分附近似,约莫脾气暖和,没有岳父那么激进罢了。
水到而渠成,鱼水共尽欢。
“你就有。”郑绥从桓裕怀里窜出来,伸手抵住桓裕的胸膛,身子今后移,“好好坐着说话,不然你就出去。”
“你舍得,真让我出去?”
“当……”对上桓裕那双锃亮的目光,郑绥不由打了颤抖,前面一个然字,咽在喉咙里,如何都吐不出来。
所谓庙见,是指新妇在婚礼三个月以后择日到家庙中,预备飨食向故去的公婆神位及列祖列宗献祭。
“最多十来日,”桓裕摸了摸郑绥的头顶,含笑道:“你放心,我记取日子,不会迟误庙见。”
“随时都能够回桂阳。”
虽说在南地待了几年,但她仍旧吃不惯菰米莼羹。
一听这话,郑绥不由美眸圆瞪,“你是不是把阿叔给气走了?”
朝阳东升,鸟鸣南枝,新的一日,又将开端。
“我就晓得,你舍不得。”桓裕长臂一伸,笑嘻嘻地把郑绥拉入怀里。
“早食留有汤饼和酪粥,晌中午,王嫂煮有蒸饼和菰米饭,又做了蜜姜、菘菜、膏煎紫菜、胡芹瓠羹等几道菜。”
她睡在里侧,从桓裕身前翻过期,却让桓裕一把给抱住,使得她掀起帐帘的手,忙地收回,扶在桓裕肩头,撑住身子,喊了声,“阿平。”
她这副模样,明眼人必定会瞧出端倪来的。
一时无话。
两人目光相对,挨得又极近,能感遭到相互的呼吸声,乃至越来越清楚,最后只余下短促的声响,这之间,不知是谁先主动,脸儿相蹭,嘴儿相亲,渐渐地融成了一团,紧密相贴不成分离,一声展转,由轻柔到狠恶……
青纱斗帐内,郑绥是热醒过来的,惺忪中认识垂垂回笼,想起昨日早晨桓裕已经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