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郑绥笑问了一句,“四嫂如何不跟着袁二娘一道回建康?”
桓裕劝她别白搭心机了,常常荏弱寡断的人,一旦固执起来,比谁都果断。
郗氏笑眯了眼,“你放心归去,湘州离衡山到底近些,刺史府里,有阿家打理统统,我归正无事,干脆待在这山上,小七他们几个孩子,也乐意出门,这山上又清冷,是个避暑的好去处,摆布不过,你大兄每月多跑一趟。”
惹得抱着她的桓裕,禁不住有些吃味,“畴前我出门,别的前次你们分开荆州,也没见这丫头,悲伤成如许,看来白疼她了,我还比不上一个只相处几个月的外路表姐。”
郑绥的脸上,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神情,自从九娘那番当众表态后,私底下,郑绥不是没有与九娘说过回临汝的事,但是九娘头一回这么果断,没有涓滴筹议的余地,如许的九娘,非常不常见。
“我现在无官一身轻,他留在这儿,和跟去庐陵,没甚么别离。”再说了,他把桓谷留在山里,反而能让多疑之人,放下狐疑。
郑绥先时还没反应过来,以后反应过来,责怪地瞪了郗氏一眼,连喊这一声大嫂,都夹带着几分气急废弛。
俗话说:疏不间亲。
她说的是实话,七伯母何氏,对郗氏这个大儿媳妇,一贯极其对劲与对劲,更别提,另有阿谁不讨七伯母喜好的二儿媳妇诸葛氏做对比,加上,这几年,郗氏与夫君承欢膝下,留在跟前,婆媳俩人更加显得亲厚很多。
没放在心上。
“不至于吧。”郗氏愣了一下,但想来,她们姑嫂积怨已深,她也不好多插嘴参与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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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二娘走了,四嫂殷氏留了下来。
俄然听桓裕说道:“熙熙,回庐陵后,大嫂如果做了甚么不铛铛之事,看在你我伉俪情分上,看在齐安王府出事,大嫂痛伤嫡亲的份上,你多包涵一二。”
郑五郎那样惊才绝艳,智多近妖的人物,怕是早已猜到阿耶的设法了。
郑绥笑道:“伯母向来没说过这话。”
“你来了这么久,是该走了。”
俩人还商定,等令姜出了孝期,就下山去庐陵看令姗。
“你呀,适可而止。”
本日别离,最悲伤的要数令姗和令姜俩,小半年的相处,姊妹俩处出豪情来,拜别时,依依不舍,令姜那么一个冷僻的人,竟追着他们下山,跟了好长一段山路。
离了殷氏的面,郗氏暗里里劝说郑绥,“不管如何样,你再不喜好她,她老是你嫂子,四郎君的老婆,询娘和谌郎的生母,顾着这些,你总得给她留点颜面不是。”
令姗和令姜处出这么深厚的交谊,何尝不是因为同龄人的原因。
她可不乐意,弃了建康城的繁华,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偏僻之所,另另有十娘郑绥在中间,看她不扎眼,各种凑热烈。
桓令姗哭了小半日,直到哭累了,昏昏沉沉地在郑绥肩头睡去,只是那抽气声,或感喟声,一向未曾停过。
她原觉得是趟轻松的活计,九娘自来是个面揉似的人,谁知这一回,竟然无端硬气起来,如何都不听劝,撞邪似的,执意要待在这山上。
时不时唤上一声阿姐。
郑绥和殷氏,到底是亲姑嫂。
“大嫂。”
“郎君看了日子,六月二十三,宜出行,那日下山回庐陵,差未几能赶上中元节的祭奠。”她担忧九娘,不想走的,无法,桓裕一向催促,再说,她也的确驰念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