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氛围呆滞,迫人。周遭寂静,严峻。
郑纭应了声唯,从堂下退出来,出门,回身时,一阵风吹来,入冬的北风,浑身止不住打了个冷颤,才发觉,汗水浸湿了半件中衣。
一声斥责喝骂,一声啪地重响,袁纲大掌拍落在案几上,紫檀木桌案的几面,震出了数道碎痕来。
直到袁纲先开了口,扣问道:“荆州城破之时,威远将军在哪?”
桓令姗口中的阿嫣,她之前也听晨风说过,是郑氏族中的一名小娘子,和阿迟同岁,也是阿迟进入族学后,第一个交好的玩伴。
“不是,阿舅他们都很好,都会陪阿迟玩。”桓令姗口中的阿舅,是郑绥在郑氏族中的平辈兄弟,郑绥回玉衡苑后,特地抽了一天,带了女儿,去拜见了各房长辈,认一认亲,八郎郑绅更是陪着阿迟玩了几日。
郑绥心头一酸,自出徐州后,她心中一向牵挂着儿子黑头,女儿的老练之言,正戳在她的软肋上,思子之心,又添了一重,郑绥用额头,密切蹭了蹭女儿的额头,桓令姗却似感觉好玩普通,回撞畴昔。
“唯。”
袁纲摆了摆手,“你先归去吧。”
不过,刚退至一半,又听袁纲喊道:“季开,你稍留一下。”
郑纭行了礼,袁纲指了指下首的位置,“坐这儿吧。”
“胡说。”郑绥出言轻声喝斥。
“姜是老姜辣,酒是陈年香,桓叔齐一介掉队之辈,哪能和将军相提并论。”
“你从哪听来的闲话?”郑绥睁圆着眼,望向女儿桓令姗。
可儿,毕竟要长大,不成能永久停驻于孩提期间。
“不敢。”郑纭忙起家,拱手回道。
话音一落,郑纭身子一个趑趔,差点要歪倒在榻席上,所幸用手撑扶着榻席,才没有倒下。
之前,安定诸王之乱时,世子袁循在齐国公袁纲面前,当着世人,跪求了这件差事,领兵亲去桂阳,然后再回援荆州,是以,为了万无一失,袁纲给了他很多兵马。
看来,有需求和二十一叔说一声,好好清算一下族学,不是甚么人都往内里进,父母品性尤其首要,没得带坏孩子,阿嫣是个五岁的小女娘,自是不会说这些话,想必是暗里里从尊好处听来的。
“子矩收了桂阳王府的余孽后,一向待在湘州。”回话的是府里的谘议参军袁彻,字伯通,齐国公袁纲的侄儿。
“阿娘,阿耶甚么时候能来看我们,另有五娘舅,甚么时候来?”
自从桂阳王萧章身后,自从一万部曲分开临汝后……全部青溪二桥的郑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守在齐国公府内,待在袁纲的眼皮子底下,五郎君郑纬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耽溺于内院,谁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