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前次那么做,是为了阿娘的安然。”桓广忍不住回嘴了一句。
呵呵,他还不信这个邪!桓裕能娶郑家女,他儿子又为甚么不能?
郑诸儿,郑纬之女,郑家长房小一辈的三娘,有那晓得的,只感觉头皮发麻,不想今时本日,高洽还未曾断念,还敢提出来?
“阿广。”
“可一牵涉到你表妹,你娘毫不会同意。”郑纬只剩下这么一点血脉,他也不肯意让郑绥再悲伤。
建立威望,剑指帝位,志在天下。
唯有西侧,虎帐林立,旗号顶风飘展。
桓裕喝止住儿子的话,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峻厉起来,“你五舅也教诲了你几年,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没听过百行孝为先,是不是?”
“他更想操纵我们。”
他反了这天下,又何如?
东面,目之所及,皆是一片废墟。
“你先归去。”
面对阿耶的俄然发作,桓广怔愣了一下,忙地低垂下头,“儿不敢。”
之前年纪小就罢了,现下桓广已经立室,桓裕也不欲再放纵他,“我晓得你不平气,但大丈夫活着,当知有所为,有所不为。”
“不成莽撞。”
他一向是晓得的,阿耶暮年,不管西征,还是北伐,阿耶目标都很明白。
只半晌,却格外得冗长。
袁二娘面色一僵,纵使不肯,却不敢做逗留。
俄然听到桓裕慎重其事地拥戴了一声,突破了呆滞的氛围,目光终究落在了高昌长公主袁二娘的身上,只是眸光幽深,深不见底,“我考虑一下,明天上午会给他答复。”
“我先前提的十军棍先记取,等安定建康,你自发去桓覃那儿领,只要我还活着,家里就轮不到你做主。”
高煌肖似高洽,面庞俊美,眼睑颀长,透出几分阴柔,“要不让儿子带领一支懦夫,直接杀去西城,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你有设法?”桓裕昂首望了眼留了下来的儿子桓广。
听不进旁人的定见,用郑绥的话说来,性子有点儿独。
他实在不甘心,他从不以为,他比桓裕差,却被桓裕擒拿过两次,于他平生来讲,的确是奇耻大辱。
桓裕是出了名的爱重老婆,这一点上,谁敢触这个霉头,何况,另有郑集在坐。
提及来,他们俩算是老朋友了,当年在南梁郡,他和桓裕打过很多交道。
阿耶向来有定夺,唯有赶上和阿娘有关的事,会多出几重顾虑,偏这话,他只敢在内心想,不敢说出来。
“一旦阿耶与高洽结合,建康可定,而有高洽节制三吴境内的陈志,三吴可定,如此一来,各地蠢蠢欲动的勤王之师,便不敷为虑。”
次子桓广自出世起,就请封了世子,他和郑纬倾泻了很多心血,他过分清楚,这个儿子才气不差,脾气勇敢刚毅,独一缺点,约莫生就繁华,没有经历过波折。
高煌是高洽季子,年仅十六,倒是一员虎将。
世人屏住呼吸,谁都不敢吱声。
待她分开后,桓裕看了眼身边世人,道:“你们也先下去,早晨再过来。”
桓裕瞧着紧抿着嘴的儿子桓广,哪还猜不到贰心中所想。
犹记得,初入建康,为季子向郑家提亲,是存了攀比的心机。
“祖父当年,掌控荆州,连谢尚书都得退避三舍,更别提,现在的朝廷,已没有谢尚书那样的人物了。”高洽策动兵变时,把建康城中的高门士族,全数搏斗殆尽,朝中重臣只剩几个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