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只听贺兰幽大笑道:“好一个为良臣当为贤主尽忠,郑侍郎,孤但愿你能记着本日的话。”微微一顿,又开了口,“孤要你亲去一趟荥阳,只要郑家情愿归附,孤能保荥阳无虞,坟地无损。”
这场宴会,很能够成为一场殛毙的盛宴。
一桩联婚,五万精兵,又得凉州一方喘气之地,眼下于他们这些人来讲,的确是绝处逢生。
妻儿已亡,此仇不能不报。
郑绪面色一肃,头一回拱手回声,“唯。”
“一旦交出去,我们哪另有命。”
“主公。”在坐世人皆惊。
方才,他既已出声反对,站了上去,早已置性命于身外。
北地哪怕烽烟四起,兵戈不竭,却保住了并州的一方安宁。
说到最后一句,狭长的桃花眼直视坐于上首的贺兰幽,“绪,窃觉得,为人子当为父母尽孝,为良臣当为贤主尽忠。”
“善。”
段于虚是匈奴人,家中世代驻守边镇,当初他与宗侃初到九原郡,多得段于虚照顾,方站稳脚根,三年前,段于虚老婆病死,一年后,续娶十一娘郑蔓。
高洽带领五万精骑追逐他们,贺兰幽还要安定各地豪强,能集合对于郑家部曲的兵力,必然没有多少,但愿郑家能撑到他们规复元气,东出函谷之时。
众位将军的七嘴八舌,皆不及郑经这一句,似一磅重雷响起,世人惊奇的目光齐齐望向郑经,包含坐在上首的段于虚。
但是,其别人都恨不得以己身相代,段于虚找他谈了很多次。
当年陈留之战,郑绪身在冀州,没法援救侄子与嫂子,遗恨至今,眼下,哪能眼睁睁看着凤凰山下父母之坟被刨。
“倘使孝道不存,又何谈忠义?大丞相大将军觉得呢?”
只是不知又会连累多少人?
“毫不能交。”
“我情愿娶。”
……
就在统统人等候号令,等候屠刀落下时,俄然一声大喝声响起。
一旦高洽探知真相,怕是这灵武城都将不保。
容颜未改。
而后,因着姻亲干系,又志同道合,三人就更密切了。
“阿大,你如果然不肯意,我们明日就投降,交出传国玉玺与陛下,但愿高洽看在这份战利品上,能放我们一马。”坐在上位的中年男人沉声说道。
一名男人站于华庭中心,头戴三梁冠,身穿绛褠衣公服,身姿矗立,气势凌人,虽上了年纪,留了长须,但难掩风华,饱满的额尖,能够看出年青时,绝对是个美女人。
不知过了多久,在坐诸人,特别是文官,个个提心吊胆,开端冒盗汗,乃至都不敢昂首去看上首的贺兰幽,当年洛水为之断流,就是他的大手笔。
及至洛阳颠覆,边镇的人马都跑去了洛阳,使得边镇为之一空,因而段于虚带着他们拉起了几万人的步队,敏捷占据并州,未直接杀入洛阳,却以并州为基地,截杀了很多从洛阳或其他处所逃窜而来的人马。
跟着贺兰幽这一个字出口,场面上的氛围为之一变,几近是统统人,都暴露了虚脱之状,汗湿夹袄,很多人感觉,本身是从鬼门关里收回了一只脚,这此中,又以殿中尚书兼丞相府左西掾张系为最。
别的不说,单单他的亲外甥,宗侃次子宗陆,年十七还未有婚配。
军中也有很多正当时的儿郎。
也不知,这一次,郑家的壁坞能抵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