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绥听了,在郑瀚中间的榻席案几旁坐下,提及别的事,这事未再提半句。
“还不是因为年初平城朝堂上,宣布迁都洛阳,让这事给闹的,想迁都洛阳,荥阳是首郡,石赵自是不想平城政权南迁,他们还想把平城政权赶到鲜卑山那边去才好,若石赵拿下荥阳,平城迁都的打算就得暂搁。”
只听郑绥道:“在从母的缀锦楼门前碰上的,只是一见到我出来,回身就跑了,瞧着她年纪和四姐普通大小,我还觉得来找四姐的。”
郑纬苦笑,“原和阿耶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能顶用,只是现在天下狼籍,唯阿耶万事不体贴,伯父和阿兄都急得团团转,偏阿耶还要筹办甚么宴会,就提示一句,不想倒反过来惹了一顿训。”
比及了望正园,郑绥不由拉住郑纬,“阿兄一贯聪明,也晓得阿耶喜好甚么不喜好甚么,今后,就别在阿耶跟前,提那些他不喜好的事了。”连大兄,都从反面阿耶提内里的事。
“阿耶,方才从这出去的那位女郎是谁呀?”
一旁清算案几筹办上正餐的苍叟,不由伸手擦了擦脸上额头,内心暗道:这刘姬也不知如何获咎十娘了,二郎君这一句,刘姬今后,也就真成婢女,这儿断是来不了。
有问,是必有答的。
“行了,行了,好好的说这些做甚么。”郑瀚忙地挥挥手打断郑纬的话,一脸的不耐烦。
说着,又伸手指着郑纬训道:“别的处所打起来,你操着甚么劳子心,畴前那场庚午之战,还不敷内里的人长记性,这么些年了,谁还敢来,你放心,打哪也不会打我们这儿,就是客岁平城那边派兵过来,号称二十万,也未敢进荥阳境内半步。”
郑瀚点点头,“这话才是,你和你伯母说时,就说是我说的。”
郑瀚现在是最奇怪阿一不过,只可惜阿一还太小,离不开乳娘仆妇,他又最厌那些仆妇进他园子,又担忧阿一来回折腾受不住,只洗三那日在宴平厅见过一遭,他更不能亲身去守勤园,故而,每日都要听郑绥说说阿一的事。
自从二郎郑纶结婚后,郑瀚便没有让他来这儿用饭,让他在本身园子里和她媳妇一起用饭,为了不至于太冷僻,因此,五郎郑纬日日过来。
“……等过两日,阿一满月后,我抱他到这儿来给您存候,现在阿一长得可标致了,又比刚出世时大了一倍。”
一听父亲这话,郑纬忙地提示道:“阿耶,伯父和阿兄这两日都不在家,恐怕端阳都回不来,说是徐州那边又打起来,另有北边也不安宁,石赵那边,本年已是第三派使臣过来了,而平城,远水难救近火,一时顾不上我们,家里的私兵部曲,又少不得要练习,连着阿稚也去了私虎帐那边历练……”
“可……”郑纬有待再说,却让郑绥忙地使眼色拦住了。
一顿饭,吃得郁郁寡欢,郑纬是被训了,神情可贵焉焉的,兼之心中又存着事,郑瀚是自个儿内心愁闷,子不类父。
还是二郎好,也唯有二郎像他,埋头学问,学通经史,漂离名利世俗以外。
一旦兵事起,便必会有毁伤,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整日里打打杀杀的,这中州地带,百余年间,死人不计其数,也不得温馨下来,而起兵事杀伐,终究不过是为名为利,为官为爵。
“倒还不至于,凡是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石赵那边的招安使臣,都来了三趟,非论好歹,我们这儿毕竟是让石赵惦记在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