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崖神采一沉,却不好发作,笑道:“好,既然佛祖开口,我也不能伤了佛道两家的战役之气。”话毕,水柱将迦罗送至和尚跟前,和尚对着龙崖行了个佛家之礼:“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又扭头对我说:“姐姐,和尚临走前送你们一句话,尘凡旧事,如过眼云烟,莫要因爱成恨……”
他这一笑,我提着的心总算松了一点,伸手摸向他的胸膛,鳞片冰冷透心,坚固如钢板,没有一点刮花的陈迹,应当真的很抗打。我说:“你还谈笑,如果晓得这么伤害,那炼妖壶不要得了,顶多我就被迦罗每天追着跑。”
成、成佛了?
“你为何不问问他这么留着你有何意义,嗯?”水柱降落,与莲台划一,他一脚踏上莲台,看了眼地上蛟龙尸身,嘲笑一声:“戋戋一条两千年不到的蛟龙,竟让你如此吃力。传闻你这千年时候为她支出了很多,既然你已经没法在护她,此后就由我代替吧。”
“佛祖十世循环,尝遍人间七情六欲,现在舍去肉身,回归诸天神佛,本是件功德。不过,此乃我门中之事,还请莫要插手。”龙崖眯眼看着和尚,肝火杀气收敛了几分。
“和尚……”我惊呼一声,看到他如此这般寂静宝相,竟有种想要膜拜的打动,幸亏我管住了本身的腿。
蛟龙不敌,被阎枫虐得遍体鳞伤,猩红的血液把大片湖水染成了血水,七寸之上,他立于蛟龙脊背之上,长剑直驱而入,剑身没入鳞片当中,一刺一挑,一根柔韧的龙筋被阎枫抽了出来,蛟龙吃疼长鸣一声,身材一阵颤栗,瘫软在千穿百孔的莲台上,一命呼呼。
水面漂泊着一具九婴的尸身,尸身的肚子穿了一个大孔,内里内脏全数粉碎,和尚躺在九婴的尸身上,灰红色的僧服,褴褛不堪,暴露在外的皮肤像度了一层金粉,闪着淡淡的金光,眉间的一点朱砂已不见了,他双目紧闭,不知是死是活。
“炼妖壶还是没有拿到,可算白忙了一场呢。”他淡笑着坐起来,把头发束在背后,我却瞥见了他笑容下的一缕忧愁。
尘凡旧事,如过眼云烟,如果大家都看得这么透辟,又怎会有天国一说,我又如何会落得这般境地。我望动手心的纯青琉璃珠,兜兜转转它又回到我身边了,内心就沉默哀伤难过。
我呆愣之时,和尚手指轻点迦罗眉心,一股金光覆盖此中,迦罗化身为一只浑身金色羽毛的大鸟,似雕似鹰,严肃非常,长鸣一声,震翅在洞顶回旋几圈,金色的眼睛看着我,滑下一滴泪珠,落在我的手心,泪珠化成一颗纯青色的珠子,我从内里看到了一只自在遨游的金色鸟儿。它飞身而下,驮着和尚平空消逝在洞顶。
不,不会的,阎枫他是麒麟,他应当只是晕畴昔了。
“她有本身的因果。”阎枫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明白,他口中的她说的是迦罗。
“不成。”闻言,我敞开双手,护在阎枫身前,看着龙崖瞋目而视。
“很好,那我便杀了他。”龙崖的眼神冷得如极渊之冰,直扎心窝。
九婴、蛟龙一死,湖水聚然降落,规复原样,我的心也跟着一沉,胸口一阵发热绞痛,疼得我跪倒在地。
或许,不管畴昔了多少年,这都是她的宿命。
本来,他此前跟我说的东西就是炼妖壶。
“阎枫。”我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他一身白衣银发被血染红,立于蛟龙尸骨当中,手握龙筋,狭长的眼眸闪出淡淡紫光,望着我,嘴角扯出一勾消是都雅的笑容。忽的,他身子一摇,木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