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事老是不管不顾,一点也不像个大师闺秀”,他皱起眉,沉声指责道,却又很当真地盯着她看。这女人总给他一种很奇特的错觉,进而影响到他也会做出一些很奇特的事情。比如,现在,他竟然会握着她的手,和顺地为她吹散指间上的灼烫,如果被别人看到,定会觉得他脑筋出题目了。
她想了想,脚步一跺,回身直视着他,悄悄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别忘了,如果将来有刀来砍我,你还是要挡在我身前哟。驿站那次你几乎扳连到我,总该还我这小我情吧。”
她长舒一口气,眯眼一笑,“我困了,睡觉去了,你也快归去吧,不然明天要顶着熊猫眼去见天子了。”说完,仓促排闼走了出去。
他神情有些飘忽,手不自禁地抓紧了碗,指尖与碗身收回清细的摩擦,声音是低低的,倒仿佛是欣然感喟,“哦,我晓得了。”
他渐渐松开她的手,拿起炉台上的布,谨慎地将炖盅从炉火上端下来,盛出一小碗递给她,“吃吧,谨慎又烫到。”
“你也累了,归去歇息吧。”
官宦人家的厨房公然不一样,即便到了半夜,炉里的火也不熄,随时用小火煨着些粥羹,供做夜宵。零泪顺手翻开一只青花炖盅,冒着热气的羊肉羹,香喷喷的勾得她吞了一下唾沫,如此甘旨,她就不客气了,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没想到,手指被烫得猛地收缩返来。
“我哪有啊”,零泪翻翻白眼道。女生外向啊,如果将来她和三阿哥同时掉水里,这丫头必定是见色忘义,亏她还捐躯入龙潭,人家全没有记在内心。
零泪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咂了咂,仿佛又没有那么饿了。唉,这都怪他,干吗要用美色搅乱了她的食欲啊。她很无法地放下碗,瞄了他一眼,最后慢腾腾地背过身,这类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感受,让她很别扭,“傅恒,你甚么时候带我去见天子?”总该找些话说吧,不然她真只能和他大眼瞪小眼了。
提到零泪,傅恒无认识地眨了眨眼,淡淡问道,“她睡了吗?”
“谨慎”,身后赶紧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腕,一股冷风吹上指尖,灼烫的感受垂垂消逝了。
零泪咽了咽口水,不得不承认,面前的他无疑是一个非常都雅的男人,苗条的眉眼,无可抉剔的五官,确切比羊肉羹更加秀色可餐,她神情一滞,看得有些呆了,蓦地摇点头,让本身从心动神迷中复苏过来,浅笑道,“糟糕,被你抓到了!唉,我此人就是一点好事也不无能。”
“我……我能有甚么动机”,婉瑶为可贵脸微红,含混地说,“我只是奇特罢了,不明白你们为甚么都不喜好他?他看起来……看起来不像是好人啊。”
“有那么严峻吗?”婉瑶懵懂地拉开她的手,几不成闻嘟囔道,“我到甘愿三阿哥做天子。”
“明天一早”,傅恒心不在焉地用手指沿着那碗的边画圈圈。
“是。”渐渐地退出后,傅恒抬眼望了一下陈家女眷居住的后苑,踌躇了一下,还是迈开了脚步。
“瑶儿”,陈夫人一听,神采大变,立即捂住她的嘴,怒喝道,“不准胡说,这里不是家里,你说错一句话是要满门抄斩的。”
“哦”,她慢吞吞道,“过了明天,我就很难再看到你了吧。你但是一流的保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