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御书房的时候,孟德年便留在了外头,萧无衣一人走进门去。御书房内点着暗香,萧无衣细心闻了闻,倒有些像是昔年母后宫里的味道,淡淡的生果暗香,掺合着令人表情愉悦的青草味。
“萧无衣,你知不晓得你有多该死?”萧召南冷嗤,死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就因为你,鸢儿差点淹死在湖中,你还敢说得这么安静!萧无衣,你敢说你当时没有起蛇蝎心肠吗?你敢说那次,你不是真的想杀了她吗?萧无衣,别觉得朕甚么都不晓得!”
难不成是她听错了?
“臣向来不感觉有本领能从皇上的手内心逃脱,若皇上柔嫩寡断,那便不是我所熟谙的皇上了!”萧无衣望着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皇上可觉得了鸢妃娘娘,杀死微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死而无怨!”
“陪朕,用膳!”他说。
萧无衣也不是不晓得,这皇宫大内,现在已不是当初的皇宫。去御书房之前,她去了一趟听雨轩。听雨轩还是旧时模样,只不过是回不到畴昔了!曾经的欢声笑语,曾经的红颜如玉。卓然死了,卓言也不在,萧无衣……更是退下了曾经的锦衣玉服,成了现在的冷酷副使。
孟德年应了一声,紧跟在萧无衣的身后。
钉子圈红了眼眶,终是没有说话。
那么,萧召南会如何奖惩她呢?
萧召南渐渐悠悠的站起家来,居高临下的望着脚下的女子。萧无衣未曾昂首,天然也不晓得他现在到底是何神采,更不会晓得他到底在想甚么!
孟德年从玄机门分开的时候,神采不是太都雅。他走到了门口,转头望着站在玄机门正大门前盯着玄机门的匾额,略显依依不舍的萧无衣。
“错过自也有错过的好处!”萧无衣出了门,“走吧!”
心头格登一声,萧无衣不敢置信的昂首望着萧召南,眉眼间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敢置信。不是脊杖,不是军棍,也不是暴室、天牢,而是……用膳?
站在御书房的正中心,萧无衣昂首望着萧召南的身影,只见他奋笔疾书,约莫是在练字。此人总喜好凝眉,不管甚么时候,两道剑眉都是拧得生紧,仿佛这六合间就没有甚么事能让他伸展眉头。不,有,那便是莫鸢!只要有莫鸢在身边,他便能笑,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高兴。
“副使大人,走吧!”孟德年道,“没得让皇上等急了!”
萧无衣敛眸,“微臣前次……想来皇上是要为鸢妃娘娘出口气吧?奖惩清楚是皇上的一贯风格,固然这一次微臣操纵了鸢妃娘娘的事情剿除了南疆的细作,但的确累及娘娘受伤。”她跪在那边,亦是没有昂首再看他,毕恭毕敬的模样,倒有几分逆来顺受的意义。
“皇上有鸢妃娘娘,今后的喜怒哀乐,都随了她!”萧无衣叩首施礼,“臣知罪,请皇上措置,不管如何,臣无牢骚!”
“副使大人?”孟德年低低的喊了一声。
萧无衣愣了一下,“他来找过我?”
“天然是!”孟德年一声叹,“只是,常常都错过,皇上也不准老奴多嘴,老奴便也没敢说!”
他还是写着他的字,仿佛压根没筹算昂首看她,或者说底子不在乎她脸上是何神采。此人,就是如许的冷酷无情。对着莫鸢的时候笑得那样都雅,对着她的时候十次有九次是这副神采,萧无衣感觉本身怕是都已经风俗了,如果哪日他对她笑,她反倒会不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