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吓得连连点头，嘴里呜呜出声，一股尿骚味传来，董氏讨厌地捂着口鼻，冷冷地对内里的婆子叮咛，“快去请老爷，老夫人又失禁了。”
她气急废弛地走进东侧屋，对着塌上躺着的老妇人就是一顿低声谩骂，然后拿出一根长针，神采诡异地对着老妇人阴笑。
怒道，“燕娘，为父常日里是如何教诲你的，你可曾说过要卖巩姨娘的话。”
巩姨娘哭得几欲晕厥，“夫人，三女人自醒来，坏了嗓子，口不能言，如何教唆下人，夫人…你不喜妾，要卖要罚妾无牢骚，可三女人是老爷的亲骨肉，如何能随便如此诽谤。”
衙内余下的差役们收到县令的眼色，全数起家，一半跟从报案的里正去七峰山，一半人散开去找董庆山，董老夫人觉得全都是去找孙子的，这才对劲地哼一声。
赵县令仓猝派出衙役和仵作随他前去，董老夫人见要派出去的衙役很多，呼拉拉分开一半人，有些不肯意，向赵县令抱怨，“书才，那山中的尸身必定是村民，这些贱民死了就死了，何必派那么多人去，多留些人找你庆山侄子，你侄子但是我们董家的命，董家就他一根独苗，祖宗还等着他传代呢。”
赵燕娘说着，委曲地看着段鸿渐，段鸿渐却没有看她，见雉娘似有些站不住，想伸手去拉，雉娘身子一侧。
赵县令捂着鼻子不说话，用手指着地上的骸骨。
目睹三日畴昔，董庆山消息全无，赵县令眉头舒展，坐在案堂上，皱眉细思，活生生的大男人，竟然消逝得半点陈迹也没有，也没有人见过，过分不平常。
赵县令的眉头皱得老高，朝文师爷摇下头，叹口气，文师爷垂眸不语。
文师爷写字的笔顿一下，看一眼他，又看一下赵县令，赵县令心下一突，二十六七的男人，身形高大，穿得不差，死者的特性与庆山侄子非常符合。
儿媳李氏看着大盒的糕点，另有两匹布料，又吃了一顿好的，内心舒坦很多，也就没有再摆神采。
衙役们将散落在骸骨四周的布片汇集返来，从布片上看，是绢布的，绢布虽不宝贵，却也不是浅显百姓能穿得起，起码也是敷裕些的人家才气穿的，死者不像是浅显的山民。
这些年，她虽是名正言顺的妾室，可因着董氏滋扰，每回大人歇在她这里，都如同做贼普通。
巩姨娘急仓促地跑过来，“扑咚”一声跪在赵燕娘的面前，“二女人，您有甚么气就冲奴婢来，三女人身子亏损，不能受气，经不起再折腾，等三女人身子大好，是卖是罚，奴婢都听二女人的。”
随后走过来的赵县令神采也不好，看着雉娘摇摇欲坠，爱妾泪流不止，额间红肿，心疼不已，昔日里他只晓得妾室委曲，万没有想到委曲到这个份上，连对着二女儿都如此的卑躬屈膝。
董老夫人被吓一大跳，反应过来痛骂道，“好你个赵书才，庆山不过是玩得健忘回家，你就咒他死，有你这么当姑父的吗？”
赵县令额边两穴鼓起，咬牙道，“临时记过，如有再犯，你自请下堂吧。”
婆子立马飞奔到西院，将门拍得梆梆响，大声地喊着，“老爷不好了，老夫人…不好了。”
董大壮和李氏对儿子找不到的事情，底子就不在乎，以往庆山也常常几日不回家，等银子用完就会呈现，他们倒不是太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