瑈璇不再多问,望向郑和。郑和皱了皱眉,道:“殿下,反正微臣正月就要再下西洋,到时在旧港再看看清楚。”
皇太孙与瑈璇踱步在秦淮河边,春季的阳光已经不再那么炽热,碧蓝的天空高远,白云掩映着粉墙黑瓦,绿柳轻拂的河水清澈得有些寒意,轻风带来模糊的桂花香气。
瑈璇急道:“如何是你的错?是我不好,一开端就瞒着你。”
朱瞻壑叹一口气,伸出长臂拍着瑈璇的后背,道:“今后你就像这六凤居的麻油干丝,只能梦里见到了。”
永乐十八年十月,朱高炽带领东宫分开南京北上顺天府。十六年后再渡长江,皇太子感慨万千,举头吟道:“目前赴京阙,凌晨发大江。鼓角掀波涌,旗号顺风扬。眷此龙虎世,南北两相望。我心如此水,朝中上天皇。”
“喀喇”一声,桥的雕栏断开,两人齐齐摔入了河中!
朱瞻基也停下脚步,说道:“父亲带着东宫人马,定了十月走。”侧头望着瑈璇道:“我到时快马赶去,十一月解缆来得及。”
皇太子的吟诵尚在长江上飘零,十一月初九,皇太孙也不得不解缆了。西风萧瑟黄菊凝霜,朱瞻基牵着瑈璇的小手,只是不肯意放开。黑兔四蹄小扣,马首磨蹭着瑈璇,也是眷恋不舍。
郑和道:“殿下节哀。圣上的批复已经下来了,同意施大人的公子施济孙继旧港宣慰使之职。”朱瞻基微微点头,父逝子承,应当的。
朱瞻壑听这一声“哥哥”软绵柔腻情致缠绵,不由得心神一荡,这时见她低头不语,问道:“好妹子!如何自个儿在这淋雨?”见瑈璇不说话,又笑道:“好叫你放心,我就要走了。圣旨下来,世子们都要去北京啦。”语声决计肠欢畅,却掩不住浓浓的伤感。
一把油纸伞缓缓呈现在头顶,遮住了愈来愈密的雨丝。瑈璇心中一喜:“哥哥!”欢叫着回过甚来,身后撑着油纸伞含笑而立的,倒是汉王世子朱瞻壑。瑈璇满脸的绝望,怏怏地低了头。
朱瞻壑见她笑了,湿淋淋的面孔上一双眼睛格外清澈,呆了呆幽幽叹道:“那里另有‘下次’?再见可不知何时啦!”
也不知斗了多久,瑈璇终究按住了朱瞻壑的头,紧紧往下摁去。朱瞻壑反手抱住了瑈璇的身材,俄然不再转动,就这么仍由她往水底拖下去。瑈璇开端摁得欢畅,见此人俄然没了动静,只紧紧抱着本身,不由担忧起来,俯身望去见他动也不动,吓得双脚连踩,浮出水面。托着朱瞻壑的头看了看,月光下份外惨白,颀长的眼睛紧闭着。
瑈璇一怔,昂首望向朱瞻壑。油纸伞下,他的秀眉细目有些恍惚,伞角淅淅沥沥地落下雨水,打湿了他的白缎锦袍。
朱瞻壑转过身,凝睇着瑈璇,柔声道:“我向来没怪过你。”淡淡的月光下,朱瞻壑的秀眉细目似镀了层银辉,双眸闪着光芒,接着道:“我只恨,是大哥先碰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