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镜?
顾见骊猛地昂首看向姬无镜。开打趣,她更怕了好吗?
顾见骊刚瞥见信笺上“阿姊”两个字,便弯起了眼睛。顾川幼时不爱读誊写字, 笔迹扭着劲儿一样丢脸。可这封信上的笔迹工工致整的, 像是誊了无数遍。
胸腹间一阵难忍,顾见骊翻开被子下床。
季夏弯着腰,用一种哄小孩的口气:“您可不能再使小性儿了。乖乖喝药才好。今儿个太晚了。明儿个奴婢就去十香阁给您买糖果吃。”
姬无镜吸了吸鼻子,没有闻到花香,只闻到淡淡的美人香。
“如何了这是?奴婢听您明天说话的嗓音就有点不太对。这是染风寒了。”季夏仓猝用广大的棉巾裹住顾见骊,给她擦身上的水渍。
“我……”顾见骊痛苦地刚说出来一个字,胃中绞痛,一下子吐了,喝下的汤药全吐了出来,吐了姬无镜一身。
“在床上待着别乱动。”姬无镜拉住她的手腕,往回一拉。娇小的顾见骊等闲被她拉返来,伏在他的胸口。
苏大夫很快赶了过来,给顾见骊开了个新方剂,减轻了药量,让季夏去煎。
姬无镜瞥她一眼,道:“你想得痨病,咳个十来年直到咳死?”
“姬无镜!”顾见骊终究恼了,红着眼睛瞪着他,“你能不能不要欺负病人!”
姬无镜让长生去请了纪敬意。
姬无镜换了身衣从命西间出来,听着季夏的话,看了一眼裹在被子里的顾见骊,问:“只是风寒?”
顾见骊点点头, 将顾川的信慎重收好,回身往里间去。
顾见骊沐浴后, 刚从浴桶里出来, 就打了个喷嚏。
顾见骊踮着脚走到床尾,谨慎翼翼地从姬无镜的脚下跨进里侧。床榻“吱呀”一声,她骇得不敢动,去看姬无镜的神采。等床榻没响动了,她才轻手重脚躺下,面朝里侧伸直着,拉起被子把本身裹起来。她离姬无镜远远的,两小我各盖各的被子。
“已经几日了, 快好了。”顾见骊拿起桌上粉粉嫩嫩的寝衣。看着这身寝衣,她不由笑了。陶氏新给她做的寝衣竟然是荷粉的。她从小就喜好粉粉嫩嫩的色彩, 只是听姐姐说俗气, 她长大些就不再碰这些粉色。
“抖甚么?”身后传来姬无镜沙哑降落的声音。
顾见骊缩了下脖子,不敢吭声了。
姬无镜笑:“那是害臊?”
顾见骊身上裹着被子,只一只手从被子里探出来,又隔了一层锦帕,由纪敬意诊脉。
姬无镜“噫”了一声,阴阳怪气:“我病得比你重。”
顾见骊不由想起姬无镜咬牙切齿的那句“你等着”,他报仇的机遇这么快就来了?
顾见骊低着头,倚靠在床侧,她感觉头痛欲裂,昏昏沉沉的,难受地闭起眼睛来。季夏很快将煎好的汤药送过来。幸亏现在天寒,汤药在内里放了一会儿就已经温了,不需再等。
“还、还是不消了……”顾见骊抗议。
夜间,顾见骊的嗓子像是着了火一样,刺辣辣得疼。疼不说,还痒得短长。她眉头紧皱,双手压在本身咽喉。
“我开一道药方,再开一道炊事调补的方剂。然后再运针逼一下夫人体内的冷气。”
“也不是……”顾见骊的声音低下去。
姬无镜收回的手行动一顿,睥了她一眼,指腹抹过她的唇角,沾了一丝她吐出来的药汁,送入唇前舔了一口,看得顾见骊愣愣的。她眼睛里另有泪,将落不落楚楚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