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傻,你看这阳间,来交常常那么多鬼,都是仓促而来仓促而去,你就算比及了他,也只能目送他分开,连说句话的时候都没有,等也是白等。”
走过鬼域路就到了忘川河边,凰笙拉长了脖子看,那忘川绝顶有一座红黄黑的桥,应当是何如桥。凰笙“足足”一叫,表示九卿上来。
凰笙是一只上古凤凰,不久火线才度过了天劫成了仙。因着月老下了尘寰,天帝便派了凰笙前来月老殿里拉拉红线。与凰笙同一日到月老殿的,另有一人,便是传说中避世已经几百万年的九卿上神。
远处无尽暗中,幽冥天国送来阵阵阴风。
粗茶香漫过旧书卷,九卿手上的棋子总算在玉石桌上落下了一粒。趁着那茶烟袅袅的当口,凰笙偷偷瞄了一眼静坐玉石座上的九卿,正欲开口说话,她翅膀握着的剪子“咔嚓”一声,便不知觉地将缠绕得紧紧的红线剪成了两段,那断了的红线当即被春日梨花风吹拂起,像是没有了牵挂。
九卿面上闪现一丝惊奇,“你说甚么,你要戴这个花?”又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她毛茸茸的灰脑袋。
凰笙立于九卿肩头,四下张望时,见到岸上一娉婷女子袭一身红妆,远远一看,似要与这一大片的此岸花融为一体。
等候了一会儿,一叶小舟飘飘零荡地过来。等小舟靠的近些了,船上的人见到九卿恭恭敬敬地喊了声:“神君”。
一时候,岸边下起了蒙蒙细雨,孟婆年纪大了,受不了这雨水,先行分开,唯独留下这红妆女子。冥河起了雾,幽幽雨帘里只能模糊地见着一片红。
九卿“嗯”了一声,就筹办上船,这厢一向站在一边的凰笙瞄了一眼,嘴里哼哼唧唧。
凰笙一登陆,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受,“足足”一叫,非常颓废地看了看本身的身材。
凰笙足足一笑,扑扇着翅膀扑通一声就跳上船。船身因着她的行动,狠恶的颤栗,体重过大,险先就要没入河里。九卿伸手握住她的翅膀,只一用力就将她提到岸上。那船上的鬼差,早就吓死了,连声说:“船小了,上仙使不得啊使不得。”
九卿点头笑笑,晃着他那把破扇子道:“你细心看看,这河里有些甚么?”
凰笙赶紧伸出翅膀拍下那一朵花,“足足足足”的哀叫,随即看到九卿眼里有一闪而逝的笑意,她晓得本身被他诓了。
红衣女子摇了点头。
话音刚落,此岸花堆里就蹦出十二个脑袋,每个脑袋上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凰笙。
凰笙欢愉的旋了一个圈儿,九卿笑起来,将她搂进怀里。
九卿见她蹦跶来蹦跶去,便拿着扇子往她脑袋上一敲,“别跑远了,谨慎被恶鬼拖走。”
在她身后,孟婆佝偻着背,手执一碗汤,“来,女人,别再固执了,饮下这碗孟婆汤,忘怀出息旧事,来生再觅夫君。”
她望着缥缈的冥河,微微偏过甚,一身红装,盈盈春嫁,漾起一个绝色的笑:“无妨的。”
九卿望着她一笑,伸脱手道:“还不快过来。”
“足足!”凰笙仇恨地转过脑袋。
凰笙手忙脚乱地拾起红线,恐怕庞杂了谁的姻缘。足足一叫,显得很惶恐。为今之计,她也只能给红线打个结,弥补不对。
坐在玉石凳上的九卿搁下棋子走了过来,红色的仙袍拂过一旁的木芙蓉,受着九卿厚重的仙气,顿时将花骨朵撑开一朵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