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方大师展开眼,他已经很瘦了,一张脸皱巴巴的,但是一双眼却很平和,闪动着睿智的光芒,看着就让人感觉内心一片安静。
珍珠被吓了一跳,打盹刹时飞了,肚子里的孩子仿佛也是吃惊了,狠狠地踢了她一脚,让珍珠疼得脸上立即就冒出了盗汗。
氛围紧绷如拉满的弓,但是他面上却没有一丝动容,只揽了珍珠喂她喝了水,又安抚道:“莫怕,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
马车里边烧了火盆非常和缓,一翻开车帘。外边的北风便卷了出去,吹得人露在外边的手鸡皮疙瘩顿时就起来了。
圆方大师从床高低来,屋里服侍的小和尚忙伸手扶着他。
“里边雪深路滑,你这个模样,我可不放心带你出来,便在这看一眼吧,等孩子生下来,我在带你出来看看。”
太子当初被送出皇宫,便是入了净水寺,拜了圆方大师为师。俗话说,一日为师,毕生为父,因此即便身份高贵,太子在圆方大师面前,也没有摆出任何谱来。
太子微愣,他觉得,圆方大师是和之前一样,远游返来,过了年便再次出去,却没想到他竟会这么说。
珍珠睡得迷含混糊的,俄然感受身下走着的马车俄然停下,停得有些急了,猝不及防之下,珍珠整小我都往前边扑。
珍珠这才瞥见外边的风景,拉车的骏马喷了一个响鼻,有些不安的撂了撂蹄子。马车外,氛围萧杀寂然,围了一圈蒙面的黑衣人,手里拿着乌黑的刀,全数人目光都落在他们上。
太子一把将人抱住,眉头便是一皱。
马车里留了张嬷嬷服侍,翻开马车内的暗格取了两碟点心出来,一碟果馅蒸酥,一碟儿黄米枣儿糕。
从他们所站之处一眼望去。皆是乌黑,而在乌黑当中,那斑斑点点的红色,成了六合间独一的色彩,非常的素净,都雅极了。
出了那狭小寒酸的院子,珍珠抓住太子的手,道:“你不要过分忧心了。”
圆方大师叹道:“痴儿,存亡本由天命,强求不得。”
“你来了。”
太子微微阖眼,应了一声:“好。”
太子一只手抱着她,就着这个姿式拍了拍她的手臂,然后伸手翻开了车帘。
说着,他目光落在珍珠脸上,而后下移到她的肚子,却也只是微微一瞥,便不再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