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屋
待允儿回到房来,亦蕊已迷含混糊地睡了畴昔,允儿忙拿来止血散,为她上药,又找来白布替她包扎。亦蕊睡了约两个时候,悠悠转醒,允儿正痴痴地坐在榻边,抚着弘时睡过的枕头。亦蕊心中一酸,当初弘晖离世时,她也是夜夜抱枕入眠,母子分离的痛苦,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侧头看着本身的伤口,已包扎安妥,她叹了口气,支起家子。
允儿这恍过神来,扑上前,说:“姐姐,你这是做甚么?”她见恰好有块白绢,便用它扎起亦蕊血流不止的伤口。亦蕊并不拦她,忍住痛说:“弘时,你过来!”亦蕊嘴边被溅到几滴血珠,一脸寒冰似的森严,右手还紧紧攥着那枚金簪,也难怪小弘时惊骇。
潇碧仿佛下了决计,说:“亦蕊她……”
亦蕊叹道:“与你无关,若王爷连我的存亡都可不顾,那回府又有何意义?留在大家间又有何意义?人,活活着上一点代价都没有,不如表个明净,让鲜血刷洗掉王爷对我的各种迷惑和不满,也好让旁人不受连累。”
这时,那布尔略嫌不耐烦地在外拍门:“时候到了,恭请时阿哥回府。”允儿将血绢用油布包好,放入弘时怀中,依依不舍地将弘时送了出去。
允儿泪如泉涌,说:“不管如何,自残躯体,这……我就算永久反面弘时团聚,也不能眼睁睁看姐姐油尽灯枯而亡。”
“mm,你心疼啊!”亦蕊略带调侃地说,血已染透了白绢,“九岁,但是上阵杀敌的年纪了,连件小事都没有胆量去做,配做男人汉么?”
俄然,潇碧说:“有件事,兄弟不知当不当言?”
伯堃放下杯子,说:“你我是性命之交,但说无妨?”
翠儿见状,奇道:“时阿哥,你这是……”
允儿忙禁止道:“姐姐这是做甚么?还没到换药的时候?”
亦蕊奇道:“甚么药?”
弘时扑在允儿身上,哭泣道:“额娘不要……我甚么都情愿去做!”母子俩又哭抱成团,亦蕊两眼浮泛,呆呆地看着床帐。
“哦?真想不到……”伯堃说,“不知是甚么样的女人,能让独来独往的绿竹客挂记!”
“不成!”允儿眼明手快,抓住了亦蕊的右手,“姐姐,你这不是回府,这是寻死!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绝对不会!”
允儿笑道:“天然是补气补血的药了。”
伯堃听到她的名字,酒意全消,吼道:“她……她如何了?”
允儿一楞,顿时明白过来,她蹲下身,说:“时儿,你想让额娘同你一起,就得听嫡娘娘的话,明白吗?很简朴的,必然要劈面、亲手交给阿玛,明白吗?不然你就再也见不额娘了。”
不等弘时答复,允儿抢先答道:“姐姐,他还小……”
伯堃啧啧赞道:“我还觉得你是个游戏人间风骚鬼,本来倒是个痴心汉。与我志同道合,来,干一杯!”
亦蕊说:“弘时,若嫡娘娘没记错,你本年已经九岁了!”
潇碧回身,拿过一个酒杯,利落地干了。
血横自流下,亦蕊感觉身材里的能量正在一点一滴的流失,她固执地说:“是的,交给他就行。但若三日以内阿玛不来救我,我会血竭而亡。我流干血后,就是你额娘,她也会如我一样。弘时,你的时候未几。”
亦蕊看了一眼允儿,允儿心领神会道:“时儿,来额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