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吵得这么短长,我能不出来吗?”立言说,瑶夕内心格登一声,盗汗之冒。论宠嬖,撇开亦蕊这位嫡福晋不说,她与立言可谓平分秋色。立言是个醋坛子,若胤禛超越三日宿在蕙兰苑,饮澜居那边必定会传来些冷言冷语,便也不给瑶夕好眼色。比及胤禛将她哄高兴了,又与瑶夕姐妹相称,亲热不已。立言忽冷忽热的性子,常常打瑶夕个措手不及,哭笑不得。这回,不晓得立言会不会落井下石?
瑶夕紧抓亦蕊的袖,直视她的眼睛,说:“姐姐,夕儿并无所图啊!”
瑶夕忙说:“早已备了姐姐的份,快来这边用吧!”
弘历不明白母亲为何抽泣,单膝跪地,道:“额娘,都怪孩儿口不择言,失了端方,扳连额娘抽泣。”
“孙儿弘历,拜见皇爷爷!”弘历从瑶夕身后钻出,打千施礼。
亦蕊点头说:“夕儿出身钮祜禄氏王谢,对子嗣有功。怪妾身未曾考虑全面,王爷,你就承诺了吧!”
胤禛也看出不对,正色道:“弘历,说,在阿玛面前,不成有所坦白。”
瑶夕仍沉浸在疑虑、欣喜当中,恍恍忽惚地施礼道:“多谢王爷……”说罢,忆起多年的委曲酸楚,两行热泪再也节制不住,夺眶而出。
弘历看看亦蕊,又看看瑶夕,摇点头,落寞地说:“孩儿没事。”
胤禛双手拢在袖中,低着头,仿佛在深思。此时,立言由明玉搀着,恹恹地走了出来。
说话间,那两个妇人已行近,二人身后仿佛另有个小小的身影。
待得三人均吃得干清干净后,瑶夕领着云雁、雯冰别离服侍三人漱口、拭面。
亦蕊看着呆若木鸡的瑶夕,悄悄推她:“如何还不谢恩啊!”
胤禛答道:“只要能让皇阿玛顿顿食到爱好的红米,儿臣这点辛苦,又算得了甚么?皇阿玛教诲民以食为天,不吝亲身脱袜开垦御田。儿臣只是效彷皇阿玛,略尽竭力。”
梁九功提声道:“皇上有旨,传打水妇人谨见。”
康熙颇诙谐地说:“老四,这但是你不对了,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啊!”
胤禛只是笑着回声,亦蕊答道:“皇阿玛,莳植胭脂米必须用玉泉水,一匙匙细心灌溉,不能多也不能少。儿臣担忧主子们不敷详确,每日必须前来检察。”
“弘历,你……”瑶夕又羞又怒,这话传到胤禛耳里,难保不会听出甚么弦外之音,公然,胤禛略带疑色的眼神已扫了过来,她带泪跪倒,“王爷,贱妾教子无方,请王爷惩罚!”她急于证明本身的明净,却又不晓得说甚么才好。
“当真好香呢!”立言深深呼吸,做了个沉醉的模样。靠近细细观,粥色如胭脂,粥中配红枣、花生、红豆、黑豆等物,端的是异香扑鼻。
一驾明黄的华盖,引着二十几号人,浩浩大荡地走在田埂的巷子上。不时停下脚步,了望那带着眩紫色的稻田。为首那人,气度轩昂,一袭明黄长袍,他用手一指。一个寺人忙弯下腰,掐下几粒稻穗,搓去薄如蝉翼的稻壳,将胭脂色的稻米倒在乌黑的锦帕上,呈到康熙面前。胤禛在一旁讲解道:“儿臣知皇阿玛爱好这御用稻米,只可惜每年产量甚微。儿臣邀江南老农一起下种田研讨,历经三载,终究培养出这新种类御田脂胭米,年收成约是原产量的两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