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胤禛不解地说。
立言肚子里悄悄痛骂：“如果真的恭敬，就应当快快将人迎到殿内，而不是仍伫在雨里。”毕竟有求于人，她强按下不满，脸上浮出暖和的笑容，说：“免礼！焦公公，皇上可在养心殿？”
立言破涕为笑，挺直了腰，尽量保持端庄的脚步，忍住冲动的心，向养心殿走去。
立言两行热泪混着冷冰的雨水流下，有力地说：“谢皇上圣恩！”
胤禛环顾屋内，不见立言身影，笑道：“小丫头，你又搞甚么花腔？”
上灯时分，胤禛方前来隆禧馆。亦蕊笑迎上前，说：“皇上吉利！晚膳进得可好？”
好你个焦进，说话真是滴水不漏，把立言进殿的要求一棒子全堵返来了。立言神采一凛，说：“那本宫到臻祥馆恭候圣驾。”（作者按：臻祥馆在养心殿后殿西耳房，是妃嫔侍寝公用。与东耳房隆禧馆对称而立，中间隔着五间房，天子可随便居住。西耳房雍正期间无殿额，现名燕喜堂。）说罢，便要今后殿走去。
明玉忍不住，连连给小门路使眼色，后者虽心领神会，却踌躇再三才移到立言身边说：“主子，点心若凉了，就不好吃了。”
“当时的小丫头，现在已了老太婆了。不过……”亦蕊滑头地眨眨眼，“应当也是标致的老太婆吧！”
若焦进威胁立言，擅闯会治她的罪，她定不管不顾，但焦进一副不幸兮兮的模样，立言于心不忍，鼻头一酸，膝头一软，“扑通”跪在雨地里。焦进惊道：“娘娘，使不得啊！娘娘……这……”立言一脸麻痹，任凭风吹雨打，随向来的明玉、小门路等主子不敢怠慢，跟着跪倒在雨里。
春雨寒洌，如薄冰似的削在立言乌黑的颈间，砸湿了她娟纱金丝绣花裙下摆。明玉双手举着油纸伞的胳膊都略有些酸痛了，立言仍怔怔地盯着黄琉璃瓦下的“养心门”匾额，却始终没有往里迈进一步。
颠末一番折腾，立言换了衣服，在馆门口左顾右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