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蕊忙尝了一口,如花似的小脸蔫下来:“我刚做出来时,不咸啊!”
老板娘慢条斯理地说:“早说晚说都一样啊,你看,您的兄弟们都把加的菜吃光了,是不是该结账了呢?”
怡红院老鸨名唤桃姐,盈盈下拜,说:“公子,本日如何走的前门。哟,这还带了个女人,长得还不错,就是老了点。这肚子……不会有了吧!”自越儿离世后,伯堃便买下了全部怡红院,偶尔在岁寒别院略坐坐,睹物思人。
老板娘有肘捅了一下李氏,自个摆着腰走到桌前,说:“几位大爷,小店虽无酒,但能供应清茶一杯。来,给几位大爷倒茶!”
老板满脸叠笑,连声说:“当然,当然,祥益丰的公子爷作保,大爷们如何吃都行?”
老板娘还未开口,只听人群中走出一小我来,拍着掌说:“好好好!人穷嘴不穷,肯承担,豪杰子!”
茗曦敲着碗边,闹着也要喝。云雁忙给她盛了一碗,茗曦喝了一口,便吐出来,苦着脸说:“好咸!”
“翊乔还是先住老处所吧!高朋要紧!”桃姐叮咛着。
李氏泪水横流,说:“我呆不下去了,归正要死,我要找到你再死。”
此时,李氏已泪流满面,但世人目光都锁定在刘伯堃等人身上,未曾重视她。她颤抖地问:“老板娘,他是祥益丰的公子?荣妃的表亲?”
络腮胡子说:“那你之前如何不说?”
亦蕊翻开一看,是一把平平无奇的竹笛。
刘伯堃严厉地说:“别胡说,她是我远房的表妹,来投奔我家的。明日你到怡红院,领五十两银,以报你这段时候对她的照顾。同时……”
奇特的是,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走上来号召刘伯堃,任由他穿过院落,来到正堂。李氏偶尔抬眼小窥,惊奇地发明每个女人看到刘伯堃时,神采都起了窜改。精确地说,前一刻中还是风情百态的艳女,下一刻却成为恭敬温文的淑妇,而那身轻纱罗衣裳,那副俗脂红粉,与那神采有多么的不配。
年羹尧冰冷地说:“祥益丰的掌柜是当今荣妃表亲,我们戋戋汉旗后辈怎敢攀附?”
年羹尧朗声道:“门生不幸丧失了名帖,投奔无门。若老板娘信我,一饭之恩,来日定会相报。若不信,我们能够做苦工,运货劈柴洗碗拖地,直至还清您这顿饭钱。”
那四个男人,看到乌黑喷香的馒头,两眼放光,一手一个,狼吞虎咽。
李氏对窗望月,不知哪传来一曲委宛的笛声。她不由吟道:“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东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老板目睹四周人群围起,冷冷地说:“有钱付钱,这是都城,天子脚下,你可别觉得能凌辱女流!要不要到顺天府衙门去谈谈。”
当一弯细月初上柳枝时,四贝勒府,福熙楼恰是热烈非常。
亦蕊颌笑,附笛唇边,清脆的笛声婉转而出……
李氏羞红着脸,既不承认,也不否定,内疚地扯着刘伯堃的袖子不放。
刘伯堃一揖到底,诚心肠说:“满汉一家,年兄若自存陋劣之心,视兄弟为尊大之辈,岂不失了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