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欢欢确切钟爱蜂蜜特有的甜味，三两下便在儿子板滞的目光中毁灭了大半碗晶莹剔透的冰粉。
“儿巨原是怕没法在父皇膝下承欢，”赵溯当然是想去的，不说宫中酷热，光是两个月见不到娘亲，贰内心就是大大的不甘心，於是话锋一转：“但见到父皇后，儿臣想到父皇在宫中有福安公主伴随，母妃孤身一人在避暑山庄，定会思念儿子，从孝道着想，儿臣愿随母妃身边尽孝，请母妃催促儿臣在山庄勤恳勤奋。”
“你不想跟贵妃去避暑山庄了？”
赵湛开口：“朕看着温美人挺好的，不如让她留下来陪朕吧。”
她行动强势，成年女子的力量本就非五岁小童可对比，加上赵溯怕太用力会伤到娘亲，此消彼长之下，只能结健结实地被抱了个满怀：“这么矮的小不点，如果不是小孩，那就只能是侏儒了，你感觉呢？”
懂事得让民气疼，具有敏感而坚轫的心灵一一可惜，他遇着的是直来直往的父皇，没给他多少矫情摸索的空间，一来二往之下，父子竟然相同杰出，也将小溯的胆色练出来了。
听到父皇的叫喊，赵溯暗自深呼吸，面上不显，法度沉稳地排闼出来，施礼存候：“儿臣參见父皇。”
他谨慎的模样，最让她心疼。
“不错，挺好吃的，赏。”
父子情蒙受了前所未有的大危急。
一大一小的目光沉默而委曲地控告着颜欢欢。
赵溯是一点也不想乖了。
颜欢欢：“我怕她叫起来把皇上你的龙根……”吓萎了。
“何解？”赵湛对她，面孔和颜悦色很多。
相处多年，赵湛天然晓得她下半句话要说甚么浑话，缓慢地捂住她的嘴，目光表示她别在孩子面前胡说话。但是他始料未及的是，每天在颜欢欢身边蹦达的赵溯，只听头一句，就已经猜出来娘亲想说甚么，只不过端着朴重稚气的小脸，假装甚么都听不懂罢了。
可贵的是，面对天子也不怯场，落落风雅的气度。
嗨呀，终於明白父皇气甚么了！
赵溯口里叫着父皇，目光却偷偷看向颜欢欢。
但是母妃假装在看远处的风景，并品起茶来，他瘪瘪嘴，很快想开了，如果真的每日有大学士来指导他学习，也是一件值得欢畅的殊荣，他转悲为喜：“儿臣谢父皇恩情。”
九岁，是男人汉了！
“皇上对你挺好的。”
这吃的是哪门子的飞醋。
从出世起便成心识的赵溯感觉，这类‘本身不痛快也想别人不痛快一下’的风格，父皇怕是从娘切身上感染来。送走皇上后，御膳房送来了冰粉，他深思着，慈爱的娘亲会把这碗冰粉让给嗜吃此物的他，嗯，话本上都是这么写的，并且娘亲也一向很爱他……
她把碗一推，感慨：“还是冰碗好吃。”
一室三人，连带宫女，看破不说破。
“回贵妃娘娘，因为皇上说是送给娘娘的，就加了娘娘最爱的蜂蜜出来，可还合娘娘口味？”
赵湛淡淡扫他一眼，神采看不出喜怒一一自从儿子稍为暴露懂事一面以来，他在他面前就摆起了架子，只不过赵溯见过他傻爸爸的模样，倒也不会怕得太短长，保持着有度的敬爱，只要父皇不起火，他就能在天子面前耍耍心眼。就像现在，说尽了好听的话，要到母妃身边尽孝，实际上，不过是不舍得娘亲罢了：“贵妃在避暑山庄有温美人陪着，不会孤单的，你就留在宫中陪朕吧，朕会好好催促你勤恳勤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