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澜办事还是油滑的,即便内心对马公公那张奉承堆笑到堆出褶子的脸有几分讨厌,但面上还是客气,“怎好劳烦公公的,下回您给我拿归去,我本身裁就是了,再说也用不了四十张那么多的。”
“娘娘快别这么说,您有福分,又一向得圣宠,还怕生不出一名小皇子吗?”庄澜这会身上暖了很多,走畴昔到林贵妃跟前,帮她掖了掖被角,“要奴婢说,皇上对您那是至心宠嬖的,皇上每个月来我们宫里的次数都是最多的,现在战事这么紧,旁的宫里皇上都不如何去,来我们长春宫却来得很勤。皇上给娘娘的犒赏也是别人比不了的,就算贤妃生了小皇子,位分上还不是不如您高贵,见了您还是得施礼。娘娘且放宽解,好好安胎,我们留得青山,今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陆深说过这话,不再去理庄澜,而是转头去问马公公婴儿床可已备好,他是否现下就能领归去。
“都睡了,奴婢刚去瞧过。”庄澜把身下的披风解下放在一边,往林贵妃身边走,却在隔着床榻另有几步远时就停下了,“奴婢刚从外头出去,带着冷气,就先不近娘娘的身了,细心坏了娘娘身子。”
外头有人还在扫雪,见庄澜出来忙不迭地停下让步,“澜姑姑。”
回了本身屋子,已有底下的小宫女帮庄澜点好了小火炉,庄澜站着烤了烤火,又把林贵妃方才的话揣摩了一遍,实在她在这宫里也摸爬滚打好多年,怎会不晓得林贵妃的担忧都是对的,能生的比不上会生的,想在后宫里头安身,生养过便可,不管男女,但若想站稳脚根,再往进步一步,那是要有位皇子傍身才稳妥。
方才感觉累得紧,这会躺在床上了,却反倒没甚么睡意,庄澜顺着林贵妃今晚这话,想起下中午路过御花圃,赶上吴贤妃宫里的宫女宝芳和侍卫陆深带四皇子在遛弯,她离着宝芳另有十几步远呢,可那陆深一瞧见她便从速侧过身来把抱着四皇子的宝芳护在了身后,皱着眉一脸防备地看着她,就仿佛她要去害四皇子一样。
庄澜见陆深已经不睬她,也不好再自找话头自讨败兴,便也和马公公打了声号召,单独先走了。
林贵妃笑笑,由另两个宫女扶着躺下,“那里就有那么娇气了?”
紫禁城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各宫又都有各宫的事要忙,庄澜平时和陆深见面的机遇并不算多,但这一次,庄澜却没想到,竟只隔了一天,便又和陆深来了个“狭路相逢”。
庄澜也不是不通道理的人,见他们还在扫也还没偷懒,便没再发脾气,叮嘱他们尽快扫好,别弄得动静太大,免得打搅了娘娘歇息。
可纵便庄澜明白这些,她也不能明说,还要劝着林贵妃,说些好听的,安慰着。倒也不是对付,庄澜对林贵妃都是实心实意的,她是怕林贵妃多想,对身子和孩子都不好。
“今儿是谁卖力扫院子的?这地上的雪都没扫洁净,娘娘现在可有着身子呢, 雪地路滑, 万一娘娘有个甚么闪失, 你们担待得起吗?”
当你看到这里, 申明作者君的荷包还能再鼓一点!陆深:你不敷爱我
陆深却对这番话浑不在乎,反倒还挑着眉点了点头,仿佛非常认同庄澜这话。
“出这外务府的院子几十步路的事儿,澜姑姑这也要人送的?马公公又有事要忙,谈何见怪?”陆深身量高,腿也长,这会儿已经进了屋子就站在庄澜前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