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还是同前次一样,他不筹算同叶家翻脸,便恼她自作主张。
“奴婢这就给世子研墨。”
不知哪来这么大的脾气。
竹生愣了愣,明显这活一贯都是宋锦茵在干,寄父还夸她勤奋详确,一双手甚么活都能做。
宋锦茵挽起袖口,暴露一小截皓腕,只是本来的白净,却因着昨日那热茶的倾泻滑过,留下了一条暗红色陈迹。
她想了想裴晏舟刚才话里的不耐和责备,干脆将东西放好,回到前头。
砚台里是沾了水渐渐晕开的浓墨,墨碇夹在宋锦茵指间,被推着悄悄转动。
“奴婢晓得,就算没有旁人,世子也会为着许家女人出头。”
宋锦茵晃了晃神,而后谨慎翼翼地将那东西上头的布帛盖好,这才缓缓退出了库房。
两人分开后,书房门被悄悄关上。
且婢子去获咎贵女,在裴晏舟眼中,向来是不自量力。
指尖发紧,有些无所适从。
顾不上再管这些,她拭干了手,将东西放好,行到书案前。
“库房,可见着......那些新送出来的物件了?”
可闻声裴晏舟痛斥出声,就这么扯开她裹住本身的盔甲,宋锦茵俄然感觉有些尴尬。
步子停在书房外。
翌日一早,宋锦茵便接过了库房的册子,将这段光阴新进的东西好好对了一遍。
“里头恰好打扫完,锦茵女人渐渐看,老婆子就在院里头,如果有事,唤一声便是。”
“好,有劳嬷嬷。”
宋锦茵眉心拧了拧又松开,发觉到男人身上突生的冷厉,落到地上的目光微微向上移了移。
裴晏舟皱眉,起了些烦躁。
那双充满伤痕水泡的手在袖中伸直,用力握紧又松开。
只是那手,却也因着骇人二字伸回了袖中,不敢再让他瞧见,怕惹他嫌恶。
实在有王管家在中直接过一次手,这里头的东西,不点也无碍。
“本就是丫环该干的活,倒是你更加没了端方。”
她的确凭的是那一股倔意,她也晓得那些东西,旁人底子不会放在眼里,她本来也不在乎。
裴晏舟眸色渐深,有暗淡翻涌。
也许是等着她生辰,也许是要留到大婚之日。
“让你服侍,不是让你只盯着那些洒扫擦拭的活计,甚么时候该干甚么样的活,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婢女,还需求我来教?”
“现在甚么时候?既是返来当值,这等事,为何早些时候不做?”
“奴婢所做的统统都瞒不过世子,也没筹算瞒世子,昨日奴婢确切存了用心的心机,若世子是以不满,奴婢甘心领罚。”
这些活以往确切是她在干,裴晏舟倒也没说错。
想来王管家是顾念着她的身子,才想着要搭把手,只是没承想,撞到裴晏舟不喜。
幸亏本日雪玉不当值,天赋刚亮就给她送了些吃食,让她不至于太没精力。
“倒是硬气,宋锦茵,到底是谁给你的胆量去闹那么一场?叶晚秋碰了许家,自是有人会去查探此事,去替许幼宜出头,你挑衅她,得了那一时利落,今后遭了她的恨被她盯上,你拿甚么去对抗?就拿你这旁人底子不在乎的硬气?”
宋锦茵帕子刚放进水里,正筹办伸手去拧干,冷不丁便听到了他的指责。
昨日被烫伤的处所已经过红转暗,像是另有水泡没消,但她好似没多少知觉,一次次拧干浸湿的帕子,而后细心落到一到处角落。
放在桌上的手想去将她拉起来,却又恍然发明,这个书案,终是隔开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