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大亮。
他向来不会逗留,每次做完不是他走,便是本身分开,从不会有半分多余的温存。
裴晏舟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一瞬后又松开,再没往她那处多看一眼,径直分开。
“你说,我这二弟可贵向我开次口,难不成是方才脱手帮了你,一眼便瞧上了?”
“既然要做懂事的婢女,那便做点婢女该做的事。”
宋锦茵晓得,不管这个男人会不会脱手,他现在都已经动了杀心。
可眼下,裴晏舟竟然在国公府里杀了人。
“锦茵女人醒了。”
宋锦茵睁眼缓了好久,直到完整复苏过来,她才从床榻上坐起,慌乱披上外衫,去寻了王管家。
又是这副模样。
......
“奴婢不敢有贰心。”
怀里的人似有些不适,眉头轻蹙,收回嘤咛之声。
“奴婢错了。”
冷酷到好似他要如何都随便。
“女人趁热喝,世子特地叮咛温在那,让女人能喝上热的。”
想起那封一向支撑着她的家书,想起本身的盼头,宋锦茵心口一紧,想回嘴的话顿时又散了个洁净。
没人敢接这话,就连裴温姝本身,也惊骇了一瞬,恨本身的嘴太快。
药碗滚落到地上,传出清脆之声,外头的人闻声动静,都暗自退远了一些。
可出口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
裴晏舟的眼神更加冷冽,看她时如同在看一个死物。
宋锦茵身子一僵,感遭到裴晏舟话里的狠意,长睫轻颤。
这么些年,国公府里死过的丫环奴婢很多,但大多都是因着暗里的肮脏事。
宋锦茵晓得他有了怒意。
杀的还是大女人的贴身婢女。
宋锦茵一向未再出屋子,直到大女人裴温姝不管不顾地闯进院子。
王管家见她出来,还没待她开口,忙朝着背面招了招手。
行了个礼,宋锦茵退回到裴晏舟身侧。
裴瑾之自是晓得他这位大哥的脾气,以是才会传如许的话,想要借刀杀人,让她死活着子的手里。
裴晏舟眼神顿时微冷,幽深一片。
“世子,奴婢染了风寒......”
裴晏舟下朝返来时,恰好瞧见宋锦茵吐的双眼通红,鼻子眼睛皱成了一团,不幸兮兮地问王管家能不能偷偷拨一碟子糖果子过来。
说出口的话没留涓滴情面,让只能靠着丫环搀扶才气站稳的裴温姝,神采唰白。
宋锦茵黑发铺散开,试图侧头避开他的吻,裴晏舟发觉到她的企图,将她放回榻上,随后欺身而上,避开她的伤口,将她双手扣住。
“你是我大哥,你竟然为了一个爬床的贱婢,杖毙了我的丫环,还要关我进祠堂,断了我的婚事?”
像是有甚么正在逐步消逝。
宋锦茵的身侧空出了一片,手覆盖上去时,还透着凉意。
裴晏舟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坐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勾唇道:“白日里,你还让我把卖身契一起送去,这贰心倒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只是杖毙了明桃这件事,到底在宋锦茵内心掀起了惊天骇浪。
“是昨日的经验不敷,让你想陪着你的丫环一起去死?”
余光中是侧脸冷峻的裴晏舟,男人浑身透着摄人的压迫,就这么冷冷地看着面前阿谁口无遮拦的人。
烛火垂垂落了幕,暗淡替代光亮,覆盖了这间屋子,也挡住了情动的两人。
宋锦茵唇瓣动了动。
直到床榻上的人闭上了眼,裴晏舟的哑忍和禁止才悉数开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