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长剑到底是没有挥下去。
裴温姝双眼通红,压下内心的慌乱,硬着头皮冲着他哭喊。
面前这冷如罗刹之人,身上明显就和她流着一样的血,凭甚么要踩着她,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婢出头!
“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今后必然谨言慎行,大哥求你,求你......”
裴温姝哭得惨痛,这动静,要不了多久就会把老夫人和几房的人全招来。
本来水润的眸子被浮泛侵犯,不知看向了那边,仿若万物都在眼中,却又落不到实处。
好久后,院子空荡,唯有前厅传来热烈之声。
降落的声音较着比刚才多了几分腐败,除了宋锦茵,院子里统统的人仿佛都松了口气。
宋锦茵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了下来,挺直的背脊在强撑着刚强。
叶晚秋抿唇眨了眨眼,一脸希冀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外人不知,但世子院里的人都瞧见过,曾经宋锦茵因着旁人差点葬身于大火时,世子身上的嗜血之气有多骇人。
眼下这一出到底也和她有几分干系,哪怕她不在乎这裴温姝的存亡,也不想在得了老夫人承诺她出府前,闹出不好结束的事。
“裴温姝,昨日,我给过你机遇。”
见着她这大哥固然性子清冷,但比起早些年,瞧着像是平和了很多,这才垂垂失了分寸,在被那婢女的死给吓到后,怒上心头,脑筋一热便冲了过来。
裴温姝被这压迫感吓得哭了出来,想回嘴又不敢开口,身子失了力往下滑,终究跪倒在地。
她顾不上其他,也不敢再犟嘴,慌乱地磕起了头。
她要出府啊,她要去找她的爹爹,要去寻曾经心疼她的娘。
宋锦茵的心抽疼了一瞬,哑着嗓子,扯出一抹笑,转而又是一片冷酷之色。
“我剑都收归去了,你说呢?”
她应了老夫人的话,在裴晏舟眼里,就即是叛变。
见她闻声这话还是未动,生硬着身子如失魂般站在原地,王管家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
院中如沉寂深渊,寒凉之意逼的统统人都低下了头。
“谁带你过来的?”
“女人谨慎。”
宋锦茵攥着他袖口的手落入来人眼中,收回时带了些短促,也带出了些尴尬。
“大女人好歹是二房的掌上明珠,世子如果真动了手,老夫人怕是会接受不住......”
“大哥......”
只是越是如此,她内心就越存着不甘。
她不能永久被困于这方寸之地,不能一向被囚禁在裴晏舟的恨里,在这高大府邸,整日瞧不见前程,只等着看他和旁人相敬如宾。
曾经那声哥哥,只要她喊过。
想罢,王管家用眼神表示,想让她开口劝上一劝。
宋锦茵神采又白了几分,一颗心像是被撕扯开,不断地在往下坠。
想罢,宋锦茵定了放心,悄悄晃了晃裴晏舟的衣袖。
“那,温姝mm呢?”
她到底是被宠坏了。
半晌,男人轻笑一声,喜怒不明。
在裴晏舟失了耐烦时,叶晚秋在院口,和顺地喊了一声晏舟哥哥。
“我才是你的mm!就算我要了她的命,你也不该这般对我!何况巴不得她去死的人明显是你!”
男人瞧过来的目光还是带着狠戾,仿佛要冷到民气里去。
裴晏舟的声音透着冷冽,话音一落,便抽出了身侧仓凛的长剑,对上了地上阿谁痛哭的人。
全部院子里,跟这事有关但还是活了这么多年的,唯有宋锦茵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