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映出烛火的亮色,可眸底的暗淡却如何都驱不散。
宋锦茵不敢再回应下去。
手腕被攥住。
裴晏舟蹙眉,第一次听她主动提起这后院主母之事。
裴晏舟坐在椅子上,身上是失力跌落的宋锦茵,呼吸间,两人热气交叉,不知是谁先沉湎在了酒意里。
毕竟还是太软弱。
“如此笨拙,不及令媛阁里会服侍的女人半分姿色,这般看来,对你生厌,不过是迟早的事。”
“宋锦茵,别忘了你只是个奴婢,既是求我保你,眼下就该有求人的态度。”
从她主动开口和王管家说出第一个字起,她就晓得,她的心机瞒不过裴晏舟。
令媛阁,让人醉生梦死的万金窟。
为何还要整日来热诚她,整日将她圈在院中,当作玩物普通对待。
裴晏舟双眸微眯,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窜改:“还是说你宋锦茵,仍有旁的设法?”
“那不如就不娶世子妃?”
既然肯定了那夜同裴瑾之在一起的女子不是浅显人,那不借机一点点地打压了裴瑾之,今后就算她能出这国公府,也必然会被盯上。
“奴婢自知身份寒微,不敢逾矩,乃至于本日之事,也不过是因着本分,想着就算奴婢不主动同王管家说,世子不日也会晓得。”
宋锦茵从未对裴晏舟有过旁的等候。
谁也不知刚才宋锦茵的话有没有挑起他的不满,乃至连宋锦茵本身也没有了最后的笃定。
晚膳还是。
明知是自取其辱的事,她不会做。
裴晏舟曾经的那点美意和好,竟然困了她一年又一年。
宋锦茵看着他,神采冷酷下来:“奴婢不过是想先一步开口,免得世子从旁人丁入耳见,又对奴婢的至心起了疑。”
宋锦茵悄悄看着他,身上热源未退,但人已经完整复苏。
宋锦茵在他的笑声里听到了调侃。
宋锦茵的视野没有避,见他眸底另有未散的讽刺,唇瓣动了动,可随后,却也只是跟着扯出了一抹笑。
只要不被人觊觎,不被人挑衅世子的颜面,她的至心,裴晏舟又如何会在乎。
想起刚才林景修偶然中忆起的旧事,幽深的眸子里像是晕开了一层墨,更显乌黑。
前头六角灯整排亮起,映出裴晏舟冷酷的脸。
裴晏舟嗓音微哑,见她在灯光下用一只手,谨慎地清算针线,那话语无端也放柔了几分。
饶是宋锦茵已经麻痹,闻声如许的话,心口还是被猛地刺了一下。
“奴婢服侍世子歇息。”
原想起家退开,后背圈住她的手却始终没给她挑选的余地。
她在惊骇。
圈在她腰间的手松了力,男人将她推开站起家,看着她步子踉跄,眼神一暗,语带讽刺。
这一走,便连着五日没能瞧见他的人。
又伸手去解他的衣衿,受伤的那只手也共同着动了动指尖,虽扯到了伤口,但这点痛,早已刺激不到她。
宋锦茵还没想好该如何服侍,大手抬起,止住了她的行动。
裴晏舟的眼太狠,再多问上一句,便能发觉出她从未放弃的出府筹算。
“那世子妃进府后呢?奴婢用甚么身份,再领这么多的月例银子?世子不放奴婢,不就是为了今后让世子妃来脱手惩办?”
“过来,替我换衣。”
眉头蹙起又松开,裴晏舟的中衣被她扯到疏松,暴露锁骨的陈迹。
先一步的坦诚更有底气。
若不是因着林景修在,这话她本是要劈面同裴晏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