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帘被挑起,存候声未落,裴晏舟大步走了出去。
固然宋锦茵一起垂眸不语,在踏进福禄院前,她还是被人瞧见,给拦了下来。
“如何,断了你在祖母那的路,你不欢畅了?”
“奴婢不敢?”
只是没等开口,宋锦茵又福了福身子,轻柔解释道:“二夫人谈笑了,奴婢哪有那样好的福分,再说世子的心机可不好编排,特别还是二夫人这等身份,万一被故意人听去传进老夫人的耳中,怕是只觉得二夫人对世子不满,轻易生出嫌隙。”
“行了,起了吧,我们世子看重你,我天然不敢让你累着,今后你肚子争气一些,说不准还能再往上爬一爬,瞧瞧我们柳侧夫人,可不就是顶好的例子?虽无子嗣,但已经帮着我们老夫人管起了中馈!”
只是宋锦茵没想到,齐氏目光转了一圈,落下的话比她想的更暴虐。
如许和顺的世子,她们不敢多看。
她不甘,却也不敢在老夫人这处直接上前。
柳氏终是不耐地唤了声二夫人,两人还要去绣房选冬衣款式。
帕子在手中搅成一团,裴温姝的眼神更加不平,直到中间的婢女送来一张帖子,提起了叶家女人的名字。
裴温姝豁然。
宋锦茵手脚一凉,一时不知他此举的目标。
她在提示她,莫要抱有不实在际的念想,裴晏舟的恨不会消,他现在也许是来了点兴趣,但讨厌,很快也会随之而来。
可宋锦茵却心中一沉。
许是来的急,身上凉意未散,带起一阵寒意。
刚抬起一些头,外头便有动静传来。
是过来传话的竹生。
“晏舟那孩子,向来倔,性子又清冷得很,像极了他母亲。”
裴晏舟转头,俯下身子,唇角勾出戏谑的弧度,用另一手悄悄地替她理了理碎发。
宋锦茵跪在地上,上头的人不开口,她就一向诚恳跪着。
许是吹了些风,宋锦茵的鼻子有些堵,调子听着比刚才更软糯了几分。
“你这是追人追到我屋里来了?”
可齐氏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这侍妾的位置,她压根就不在乎。
一阵北风吹来,宋锦茵抬眸未避,双手还是摆得规端方矩。
背面便是老夫人的院子,齐氏想拿话来害她,她天然不会白白听了这风言风语。
“祖母难不成是看上了我院里的丫头?”
可这所谓的看重一旦被承认,就意味着,她在老夫人那边换来的一点点信赖,全会被这一次消个洁净。
可现在那丫环站在一旁纹丝不动,想来也是老夫人授意。
“奴婢不敢,不过是碰到老夫人和世子心善,愿给奴婢一个容身之地。”
宋锦茵屈膝未动。
如何吹都是一副轻荏弱弱的模样,可恰好就能不惧风雨,一朵接一朵的开在那。
待宋锦茵想明白时,两人已经回到了裴晏舟的院子。
刚替雪玉插好簪子,外头便响起了叩门声。
齐氏被她的话一噎,半晌才咬碎银牙开口:“到底是活着子院里待了些年初,一个婢女,竟真添了几分主子样,”
直到分开时,裴晏舟才又唤了她一句,当着老夫人的面拉住了她的手腕,“太瘦了,今后要多吃些才好。”
一起上瞧见她的人,面上比常日里多了几分打量,和她对上眼时,脸上也多带了几分笑。
好久,才有茶盏清脆的声响。
......
本日老夫人院里来唤她的丫环不是灵翘,但哪怕不是身份高的丫环,以往若瞧见她在福禄院门口被拦下刁难,也会脱手禁止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