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吹了些风,宋锦茵的鼻子有些堵,调子听着比刚才更软糯了几分。
宋锦茵声音软软的,但一字一句却又能刚好打中齐氏的心机,半提示半警告的将话还了归去。
宋锦茵被领着踏进屋里时,刚才外头的那一场,早已经传到了老夫人的耳中。
接过丫环递来的茶盏,裴晏舟漫不经心肠开口,轻笑间扫了一眼地上那抹薄弱的身影,眉梢拧了拧又松开。
二夫人齐氏带着大女人裴温姝从里头请完安出来,中间还跟着柳氏。
老夫人没叫人起家,压着声音缓缓开口:“哪怕是讨厌一小我的速率,也同他母亲非常类似,凡是翻了脸,那便真是人间最无情之人。”
宋锦茵屈膝未动。
而她宋锦茵能求得活路的处所,还是只要福禄院。
裴晏舟还是让人默许了昨晚的事,哪怕他分开时生了怒,哪怕他晓得她要的不是这些,只要裴晏舟想给,她就永久逃不掉。
刚抬起一些头,外头便有动静传来。
她恰好不想见他。
宋锦茵印象中的国公夫人暖和贤淑,一点也不似老夫人丁中说的那般,但她也晓得,现在老夫人所言,重点在于裴晏舟的无情。
裴晏舟转头,俯下身子,唇角勾出戏谑的弧度,用另一手悄悄地替她理了理碎发。
一起上瞧见她的人,面上比常日里多了几分打量,和她对上眼时,脸上也多带了几分笑。
屋子里的丫环都低下了头。
裴晏舟垂眸轻饮了一口茶,语气透着密切:“我瞧你现在胆量大得很,昨夜都敢跟我使性子。”
福禄院有些偏。
“奴婢不敢,不过是碰到老夫人和世子心善,愿给奴婢一个容身之地。”
“还不过来服侍,是筹算借祖母的由头偷懒不成?”
“不敢?”
一阵北风吹来,宋锦茵抬眸未避,双手还是摆得规端方矩。
想起不知被多少人瞧见了这一幕,宋锦茵的心沉了沉,摆脱间也多用了几分力。
柳氏终是不耐地唤了声二夫人,两人还要去绣房选冬衣款式。
固然宋锦茵一起垂眸不语,在踏进福禄院前,她还是被人瞧见,给拦了下来。
“好个伶牙俐齿的婢子。”
宋锦茵应下,松了口气。
“你这是追人追到我屋里来了?”
宋锦茵手脚一凉,一时不知他此举的目标。
“奴婢明白。”
只是没等开口,宋锦茵又福了福身子,轻柔解释道:“二夫人谈笑了,奴婢哪有那样好的福分,再说世子的心机可不好编排,特别还是二夫人这等身份,万一被故意人听去传进老夫人的耳中,怕是只觉得二夫人对世子不满,轻易生出嫌隙。”
“行了,起了吧,我们世子看重你,我天然不敢让你累着,今后你肚子争气一些,说不准还能再往上爬一爬,瞧瞧我们柳侧夫人,可不就是顶好的例子?虽无子嗣,但已经帮着我们老夫人管起了中馈!”
齐氏停下步子,看着低头施礼的宋锦茵,阴阳怪气:“不愧是大房底下的人,不管碰到甚么丧事都能这般安闲淡定,就是不知这好日子啊,能撑上几日。”
齐氏毕竟是二房夫人,若在她身上寻不到错处,也不能像裴温姝一样,随便凭着性子惩办她。
帕子在手中搅成一团,裴温姝的眼神更加不平,直到中间的婢女送来一张帖子,提起了叶家女人的名字。
好久,才有茶盏清脆的声响。
本日老夫人院里来唤她的丫环不是灵翘,但哪怕不是身份高的丫环,以往若瞧见她在福禄院门口被拦下刁难,也会脱手禁止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