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
“回老夫人的话,柳侧夫人瞧着不太好,是坐在木椅上......被抬着来的。”
“待会差人将帖子送来吧。”
“还同我扯那些何为?”
柳氏声音轻柔,分不清是她本就不爱出头,还是因着不适只能如此。
“你尽管好些养着身子,等开春,我会替你去我娘家寻个新身份,若统统顺利,今后你不必再当侧夫人柳氏,而是光亮正大的接过中馈,当我们裴府的大房夫人。”
老夫民气中有股不太好的预感,见着面前的人说得当真,她便也压下了心境,“你说有事相求,是何事?”
这些年,每日里陪着老夫人最多的,除了她们这些服侍的便是这位柳侧夫人。
中间的大丫环哭着开口。
“妾身这身子,留下只会是拖累,本来不想让老夫人忧心,可再不开口,怕是......现在国公爷的身子时好时坏,前头又出了方姨娘那事,另有二女人那......老夫人实在不该再为了妾身去劳心劳力。”
“你这身边人都是如何服侍的?竟让你在这等寒凉天出了屋子!”
好久,柳氏道:“妾身断不敢忘,当年是以何种身份进的国公府,也不敢让老夫人替妾身操心至此,且现在妾身这身子......”
柳氏这话说得还算委宛,只是世人皆知,这是道别之意。
不管当初她有何目标,这无数个日夜的照顾,毕竟是骗不了人。
说话时,上头的人俄然忆起九年前,柳氏带着小小的宋锦茵站在她跟前。
现在的裴家,随时都有能够被人拿去做文章,倘若柳氏也病在了这个春,那便真真不知会被传成甚么样。
“你,不肯当这个国公夫人?”
“锦茵那丫头,也已经不在国公府了吧?你现在想来,可会难受?”
她既是已经进了国公府,又替她筹划了这么久的府中事件,如何还能去盼着外头的日子,如何还能惦记取其他!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了些许动静。
老夫人又气又怒,一时没法接管,可又迟迟说不出辩驳的话。
裴芳霖另有几月才及笄,本是不消这般早相看,特别她又是庶女,本就不很多少看重。
甚么叫归去?
“妾失了一个女儿,天然是有过不舍,但太久了,妾分开女儿太久,久到已经忘了当初有女在身侧是何模样,更别提会记取去探听她的动静。”
母女俩皆倔的短长,特别是阿谁小的,固然惊骇得一向哭,却如何都不肯服软。
老夫人转头看了一眼替她捶着肩的灵翘,惊奇之下,额间便又多了些褶皱。
柳氏伸手拉了拉她,而后又笑着看向前头的老夫人。
椅子上的人眼睛半睁半闭,像是极其难受,直到缓了好久的气才又重新展开,只是唇角已然有了赤色,瞧得民气中惶恐。
“妾身给老夫人存候。”
外头的丫环打起帘子,强行保持着端方,屈膝道:“柳侧夫人说有事相求,这才强拖着身子,让人抬了过来。”
而唯有同国公府畅旺扯上干系,老夫人才会多些正视,多上些心。
这一次,柳氏并没有昔日提及宋锦茵时的不耐神态。
实在是没体例,不然她也不敢冒然接话。
老夫人原觉得将这话说出来,便能在柳氏的脸上瞧见欣喜,可病中的人却毫无反应,只垂下了眸子,缓了缓气。
老夫人抬手抹了抹泪,中间的灵翘见状停下了行动,从中间拿了条新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