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裴晏舟终究开了口,同仓凛命令时语气不太好,却也让宋锦茵终究想起要回应。
隔近了一瞧,多了些武将的铁血之气,眉眼庄严又深沉。
她红了眼,不敢多看,忙低下头,仔细心细地朝他行了个礼,“民女,见过顾大将军。”
“无妨,荣霞县主只会在内心见怪,不会真对我如何。”
刚才那话虽说得随便,但他语气里的冷冽,宋锦茵听得清清楚楚。
倒是董意澜,虽面上瞧着端方,眼中却始终夹着别致。
“我听妇人道,有孕时也不好吃得太壮,我常日也没瞧过旁人是如何养胎,且行且看吧。”
“那也不可。”
可她顾不得在乎,她只是强压下内心即将涌上来的崩溃,看向火线的中年男人。
屋外日头更加亮了起来。
“你不必因我如此,提及来,也不过是我与爹娘缘浅,同旁人无关,你如果以冷待别人,传出去,旁人不知会在背后如何说你。”
雪玉这才低头出来,替她挑了好几件新送来的衣裙。
仓凛退了出去,宋锦茵缓了缓神才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
雪玉停在门外,抬手擦了擦眼。
宋锦茵又笑了笑,比起刚才伸展的眉眼,这一次较着有了分歧。
她见过锦茵姐姐的郁郁寡欢,也见过她的禁止和压抑,以是她比谁都清楚刚才姐姐说要换衣时,那话里透着如何的欣喜。
可他不在乎。
只是她声音有些有力,只得强撑出一副安静的语气。
她压下心中庞大,朝着前头的女人福了福身子,“董大女人。”
宋锦茵溢出呢喃之语,而后便是极长的停顿。
他下颌紧绷了一瞬,揽在她腰间的手动了动。
“顾叔,这位便是那日在街上,脱手扶了意澜一把的女人,没承想,竟是......竟是同世子在一起。”
宋锦茵听出了她话中的意义。
没有避开他的眼,也没有再同之前那般一口回绝,只是面带倦色同他摇了点头,语气多了几分诚心。
知名无份,竟也能跟在男人身侧,同住一处宅院。
“是,部属明白。”
......
前厅里,董家两姐妹端方地坐在顾简平旁侧,背脊笔挺,瞧着来往面无神采的侍从和丫环,未有涓滴拘束。
这话里的意义,便是将顾将军和宋致生,完整划清了边界。
“今后吗?”
宋锦茵仿若无事普通瞧着铜镜里的本身,拿着比之前大了很多的衣裳,一扫刚才提及顾将军的难受。
京都各处错综庞大,她不过一介布衣,另有之前的婢女身份,裴晏舟一句护住,不知要耗他多少心血,也不知能护获得何时。
宋锦茵想了想。
“顾将军。”
确切是她爹爹,可又不像她的爹爹。
顿了顿,男人又开口,一字一句说得当真:“我会护住你,不管你想做任何事。”
“按茵茵说的办,请进前厅,但旁人丁中矜贵的董家女人,在我这倒不必到处捧着。”
故而顾将军的事主子刚开了口,他便明白了后果结果。
哪怕是骗他,他也不在乎。
“如何是你?”
直到热茶送来不久,院中来了一行身影。
发觉到男人眼中燃烧的光影,宋锦茵压下心中突来的不适,又接着道:“只是世子曾为了顺着我的情意强行压服过本身,也为了我登上过夏季的福安寺,另有世子的这条命,差点便因着我留在了钱来堆栈。”
“既是来了,哪有将人赶出去的事理,世子不必因这点子事,同荣霞县主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