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简平忆起来的时候比他想的早了太多,他虽有本身的筹算,却也没想到这事会是在他分开洛城以后。
“顾将军。”
仓凛顿了顿,本觉得主子会先问起将军那处的景象,没承想还是女人的吃睡更首要。
裴晏舟眸色沉了沉,不敢哭三个字一落耳,他眉眼便染上了戾气。
此时雨势已经转小,落在脸上带着点点凉意。
仓凛内心一沉,听出顾简平话中哑忍的怒意,他朝着前头的人抱拳行了个礼,又放低了些姿势。
他定定地瞧着前头,面无神采,一侧的手却逐步收紧。
宋锦茵点了点头,尝试着去感受那些她早已经不敢去想的暖和。
“回主子,许是刚同将军相认,女人不敢如何哭,暗里约莫多想了一些,但同将军相处时,女人非常欢乐。”
......
他又抱拳行了个礼,只是目光扫过顾简平局中握着的函件时,内心有些忐忑。
城门翻开时,天气还是还透着暗沉。
顾简平心中怒意难消,却也晓得,平白无端将茵茵带走,于茵茵而言也并不是稳妥之事,眼下,他只能等。
只是浑身寒意的顾简平并未等来他派出去查探动静之人,而是等来了拍门拜访的仓凛。
“若我未曾记起茵茵,若本日我并未寻来,你们世子便筹算口头说一说,而后不明不白地将她放进后院?今后国公府里的人该如何对待她,旁人又会如何对待她腹中的孩子?若这便是你们主子的看重,那本将军本日便把话放在这,我的女儿,毫不会踏进你们国公府一步,也毫不成能受如许的委曲!”
旁侧暖和的声音持续传来,她小口喝着碗中的汤,像是窥见了久违的春。
“主子为了女人也弃了很多,现在所求,早已不是世人眼中的权势,将军想来也能瞧出一二,不然那日遇见,主子不会因着女人的一句话,便不管不顾护在将军身侧,现在主子也不知行到了那边,部属不敢替自家主子回嘴,但还请将军不管多恼,能多等上两日,即便是,是为了给女人讨说法......”
“这是?”
她仿佛听明白了爹爹话里的意义,他在替她撑腰,在等裴晏舟返来,要个说法。
“主子,您总算回了,将军安设在隔壁院子,瞧了您的那封信,眼下怕是......”
仓凛不知主子要受甚么,但想来必不会是件轻易事。
“世子就这么笃定,我会同意世子和茵茵的事?”
仓凛明白,这便是应了要等主子返来的意义。
他直奔宅院而去,顾不得身上的潮湿,终是在天未明朗之前,踏进了院中。
闻声茵茵的事,顾简平想起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压下去的怒意又冒了出来,放在桌上的手模糊颤栗。
平和之下,顾简平压下了统统想问的话,只笑提及岭南的趣事,极尽所能地想让女儿少些拘束和谨慎翼翼。
仓凛一向未动,直到闻声屋中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而后将军手握长剑的身影映在窗牖上,似是要排闼行出。
他早已不是曾经瞧着温文尔雅的宋致生,他自重新睁眼的那一刻起,便是觉醒了心中抱负的顾简平。
身上玄色衣袍沾了潮湿,连云纹都透着暗沉,可他顾不得歇下,沐浴后换了袍子,便直接去了宋锦茵的院落。
退下后,他停在院中久久未分开。
“回将军,这是主子之前备下的信,里头写了与女人的过往,也写了将军想晓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