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洁净的帕子放在宋锦茵的手腕上,“只是我们店主不想来,说是国公府里头风水不好,他的白狐大氅如果沾了不洁净的,不好打理。”
“用不上?”
冰冷的诘责像一把刀,精确又迅猛地扎进了宋锦茵的心口。
别说她只是个婢女,就算是有身份的女人遭了这罪,裴晏舟想压,还是能压得下。
只是他到底是惊了一瞬。
宋锦茵打量了来人几眼,还未开口,就见王管家上前了两步。
“大夫每日都会过来一次,照着大夫说的去做,甚么时候好了,甚么时候再来前头服侍。”
裴晏舟大略是怒上心头,寻不到她的错处,才随便挑了这么一件事。
她想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到裴晏舟腰间那枚刺目标玉佩上,不紧不慢地开口。
宋锦茵目光添了几分锋利,语气中也不觉带了些讽刺:“大女人那杯酒里有没有软筋散,奴婢不需求晓得,因为她是国公府的女人,那批黑衣人的背后是谁,奴婢也不需求晓得,因为世子要压下这件事。”
脸上的无措转眼即逝,随即便是瞧不出喜怒的清冷眉眼。
“昨日那批黑衣人有两拨,奴婢身份寒微,自是不敢求世子替奴婢讨回公道,只是在阎王殿前走了一遭,奴婢想晓得,最开端欲绑走奴婢的那一群人,是奉了谁的号令。”
宋锦茵扯出一抹笑,生硬却又不失礼数:“不过是迩来练手的物件,现在用不上,奴婢便放了归去,免得迟误旁的事。”
“世子不也曾嗤之以鼻,说奴婢的技术上不得台面吗?”
可如许心血来潮的心疼,又有甚么意义。
“你不需求晓得那些。”
“谁让你收起来的?”
站久了疼得短长,满身骨头像是被打断了重新接起普通,可恰好她还得因着那软筋散而起来走动。
可眼下他竟然问出了口,还一副仿佛他很在乎的模样。
不再去瞧屋里的那人,宋锦茵回身筹办回到床榻上。
“昨日看诊的人......”
宋锦茵回过神,侧头看向阿谁空了一大半的篓子,目色逐步沉着下来。
“宋锦茵。”
正待开口,那人却像是瞧出了她的心机,幽深眸底是不容回绝的冷厉:“拒了大夫,你到处照看的那小丫环也不消再留在国公府。”
他眉头拧了拧,压下了那丝茫然。
“奴婢收起来了。”
许是发觉到了宋锦茵的迷惑,大夫将带来的方剂递给王管家后,趁人不重视,轻声朝着她解释了两句。
屋子里静了下来。
宋锦茵隐在袖中的指尖动了动,垂眸时,轻颤的长睫在冒死压住心底突来的酸涩。
他想起昨夜执意把抱她返来的场景,想起她梦中紧皱的眉,若不是因着药效,想来她早已哭出了声。
笼中鸟金丝雀,她该要繁华繁华,该要凭着病弱趁机奉迎,该要操纵裴晏舟这可贵的心软换一句承诺,让他下次再忆起旧事时,给她留一条活路。
她晓得是谁也无济于事。
宋锦茵皱了皱眉,每日让大夫过来,对她而言反倒是件费事事。
可她就是瞧不了此人在她面前好似心软的模样。
实在提及来也就那么几家人,她恰好要得个说法,确切是有些好笑。
......
她站的有些久,昨日的失力虽说已有好转,但到底还未好全,还需静养。
被国公府赶出去,便意味着不会再有其他府邸收留,也许连活计都找不到,而雪玉家中另有沉痾的哥哥,万不能断了月例银子。